这时候,作坊里的女人们齐齐跑了出来,手里拿着各种家伙什儿,纷纷站到沈妙意身旁,将那男人围住。
沈妙意抬手,制止女人们。体力上,女子毕竟较弱,再说和这种无赖犯不上动手。
“打死我?”她往前走了一步,抬起脸笑了笑,“你试试?”
无赖男人咽了口唾沫,也就是欺软怕硬,眼前的女人他当然知道是谁,当日交银子换人,她就在场。他也听过传言,这青梳娘子的背后是国师府……
“松开!”沈妙意上去扶起地上的女人,一把拉来自己身后。
“你敢?”男人抬手指着哭泣的女人,恶狠狠的威胁。
“敢不敢,她现在自己说的算,倒是你,”沈妙意故意一顿,眼神往旁边一撇,“冯叔,作坊里的损失有多少?”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走来,手里端着一个算盘,捋了一把胡须:“我这就算算。”
说着,手里噼里啪啦的敲得算盘,行云流水。
“娘子,这不少啊!”冯叔颇为同情的瞅了眼无赖男人,“哎呀,怕是你当日收的银子,要加一倍才行!”
“胡说!”男人一声怒吼,“你里面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啧啧,话不能这么说,看东西你能看表面?”冯叔摇头,“杜三儿,你刚才砸烂的,那可是要送去国师府的香料。你说,你是不是闯大祸了?”
围观的人一听,看去男人的目光带了怜悯,送去国师府的东西,那还有次的?这下子他可完咯!
很快,闻讯而来的衙官,便把木楞的男人给绑走了。
一场闹剧收场,沈妙意把女人交给了秦嫂,又叮嘱了一番。
这边没事了,她就想着去买些海鱼回去,给穆崈炖汤。
转身时余光一扫,沈妙意肩头一僵,连着呼吸都凝住了。
她没有乱看,迈着脚步往前走,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可是她真真确定,后面有人跟着她。
路上,隔着两丈远,沈妙意脚步越来越急,干脆直接转进一条巷子。
她停下脚步,面前的竟是一条死路,根本不通,而身后脚步声渐近。她知道入口被堵上了。
“妙意?”
一声轻唤,那声音犹似当年,清润中掺着几丝冷淡。却直叫得沈妙意头皮发麻,一时间不知现在是真是幻?
她狠狠掐了掐手心,告诉自己现在已经变了模样,多年来,从没有人识破过的。
抱着这一点,沈妙意转身,重新往巷子入口走去。
那人站在墙边,一身素袍,身姿颀长,背对着清晨的阳光,一层光圈镀在身上。
沈妙意没有看,就当这里没有人,可是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