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同哀家说了,沧江发洪水,淹了不少地方,唯独你东陵在下游,偏偏好好地。你立了大功的,这普通的奖赏哪行?自是赐婚。”皇太后语气渐渐和气下来,毕竟这孩子是女儿留下的,她也是疼的。
殷铮皱皱眉,这些日子都在沧江堤坝,皮肤晒黑不少,让脸看上去瘦了一圈,下颌尖的厉害。
“婚事的话,臣想自己决定。”
“不行!”皇太后一口回绝,竟是有些不明白了,多少人想娶清安,殷铮却往外推?
东陵那边的人也说了,殷铮并没有女人,只是前些日子,府里事情乱的很。一个继妹陨了,继母去了空门修行。明明整个侯府都空了,他还不想往里填充人,那是府邸,又不是寺庙。
想到这儿,皇太后脸色缓和:“你从小就听皇祖母的话,这次也好好想想,清安嫁去东陵对你只有好处。先不说她母亲林贵妃多得宠,就是她外祖林相,掌管了大半个朝堂,你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吧?”
这皇权世家的,谁不是为着权势利益着想?各家的联姻都是慎之又重,只为更加壮大。林家世家大族,在大盛朝根深蒂固,可是不一般。
这些道理,殷铮当然懂。甚至在之前的时候,他觉得无所谓,不就是娶个女人……
“皇外祖母,我不想谈这些。”
明明在谈的是清安公主,可是殷铮脑子里全是那个软软柔柔的女子,行走间像水中摇曳的芙蕖。
皇太后眉间一皱:“罢了,这段日子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歇,自己也想想,过两日再来跟哀家说。”
殷铮直了直脊背,做了一礼,随后出了寿福宫。
皇太后从座上起来,一旁嬷嬷赶紧伸手扶住,身子微弯。
“他这样子不喜不悲的,倒让哀家想起了孝宣。”皇太后叹息一声,看了眼空荡荡的宫门。
嬷嬷应着,想了想道:“莫不是侯爷心里有人了?才会拒绝赐婚?”
皇太后长长的护甲拂过发鬓,不甚在意道:“有了人收了就成,不耽误和清安的事儿。再说还有两年才出孝期,先看看他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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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园,原先是长公主府,后来改了现在的名字。
殷铮在京城这段日子就是在这里住着,夏日景致优美,却和忠瀚侯府一样空荡冷清。
水榭里,一场对弈如火如荼。
执黑子的锦衣男子坐与棋盘左侧,抬头看看对面一语不发的人。
“该你了。”
殷铮扫了眼棋盘,扔下一颗白子。
“咦,”锦衣男子一乐,立刻落下黑子,“你这是给我送大礼?”
“四殿下喜欢就好。”殷铮懒懒收手,支着手臂看去平静的湖面。
闻言,贺温昌意兴阑珊的扔了棋子,手指敲着石桌:“你丢魂儿了?本还想恭喜你一句,成了我的妹夫。”
四皇子贺温昌是先皇后的孩子,龙章凤姿,自小与殷铮交好,或许两人都是幼时丧母,在宫中时也彼此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