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瞬间而至,瓢泼一样落下,砸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泥泞道路前行艰难,马儿们因着雷声儿感到不安,焦躁的踏着蹄子不肯前行。
这样的天气根本不适合赶路,几个侍卫很快拉在后面。
殷铮的马也受到惊吓,几次想要停下,奈何背上的主子紧拽缰绳就是不松,只能吃疼的往前跑。
跑到一处下坡,骏马前蹄不慎陷进泥中,痛苦的嘶鸣一声,整个马身摔进路旁沟中。
殷铮身子落地,在泥浆中翻滚几圈,整个人躺在泥水中。
大雨冲刷着他的脸,泥垢散净是一张好看又苍白的脸。
他抬手捂住胸口,隔着衣料攥紧那枚小盒子。
“你不能!”殷铮支撑着从地上站起,仰起脸冲着天空吼着,“你别想带走她,别想!”
雷声更响,殷铮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泥泞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
储镶院。
沈妙意有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脖子又疼又酸,那是小川下的一金一银两根长针,分别从勃颈两侧扎入肉中。
她不能动,不会喘息,却能听见一些动静。
就像现在,有不少人在忙活着布置,不知是谁在她身上搭了薄薄的绫绸。后面仔细一听,原是在为她布置灵堂,而她躺的地方正是一方棺材。
太好了,她死了!
这一切刚刚好,殷铮去了东海,正好给了她机会。如果他在邺城,她不敢保证自己计划会这么顺利。
外面好大的雷声,雨水砸得哗哗响。
全身除了听觉,沈妙意再不剩别的,只是这听觉也很模糊,而且很快又想睡过去。
“谁准你们做的?”
一声怒吼刺激了沈妙意,把她从即将再次沉睡中拉了回来。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她的阿兄,殷铮!
半日过去,灵堂已经搭了起来,一方棺椁横在厅堂正中,前面摆着祭奠的火盆,正在燃着火星。
殷铮一身水冲进去,一脚踢开火盆,手里撕扯着垂挂下来的白布,发了疯一样。
见此情景,下人们根本不敢留在这儿,纷纷垂下头退了出去。
“妙意,”殷铮扶去棺椁上,手探进自己的衣襟,捏着那个红色小木盒出来,“阿兄给你把药找来了,我从母亲那里拿来的,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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