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妙意就瘦,现在这样真就让人觉得一根手指都能戳倒。
“顾郎中来看过了,说是风寒。”沈妙意有气无力,抬手揉着额头,眼睛不自觉避开了对方的探究。
刘盖可不敢大意,主子离开前可是叮嘱过的,眼前这位姑娘不能有半点闪失。
“要不这样,咱们再请别的郎中来看看?虽说是小病,可也不能耽搁不是?”
这是好意,沈妙意没理由拒绝,便就点头道了声谢。
刘盖摆手表示应该的,再开口就把话题引到了殷铮的身上:“主子走了十日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我是听说那些东番贼寇相当凶残,见人就杀,可不管什么男女老幼。”
“阿兄会没事的。”沈妙意道了声。
乍听这句话,刘盖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殷铮对沈妙意做的事情实在不算好,姑娘的这句话倒是没有夹杂恨意。
如此,心里奢望的生出一份希冀,这俩人去了那层隔阂,有个好的结局。
“姑娘说的是。”他附和一句。
这些日子,沈妙意没再出去,除了去沈氏那边走动,其余时候都留在自己的院子里。
本来这宅子就没多少人,殷家两兄弟一起离开,便像空了一样。
府里的大小事儿全包在刘盖身上,既要顾好侯府,又要盯着殷家的族人,所幸他平时也培养了几个心腹,这时候全用上了。
又过了几日,储镶院的每个人都开始提心吊胆,眼见着她们日日伺候的姑娘彻底病倒了。
“姑娘,吃点东西吧?”莲如劝着,手里的粥由热变温,再由温变凉。
沈妙意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双目无神,迟缓的动了动嘴皮子:“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莲如无奈,摇着头走出去外间。
刘盖在正间来回踱着步子,见了莲如出来,赶紧叫来跟前:“怎么样了?”
“不肯吃。”莲如垂下头,端着托盘的手开始发抖。
“郎中是怎么说的?”刘盖问,其实他早就知道,只不过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
“还是那样,说是体虚血亏,五脏渐衰。”说到这里,莲如再也忍不住,抽泣出声,“总管,该怎么办?”
刘盖肩头一垮,这辈子他见的事儿也多了,嘴里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命。
可如今,他到底是不能接受。不说沈妙意才十七的年纪,就是小主子回来,他该怎么交代?
隔着珠帘,刘盖看着床上静静的人,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这件事,他不能去给殷铮报信儿,人在战场上瞬息万变,多少将士的性命呢!
“还元丹?”刘盖深吸一气,他知道沈妙意手里有一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