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免礼。”他抬抬下颌,眸子里是难以掩藏的倨傲,“什么书?”
沈妙意手指一紧,双手托起书册,声音清婉:“给我家弟弟找的书。”
她看着贺温瑜真的将书接了过去,正垂眸盯着青色书封。
“本宫想起来了,殷平要去京城,他是该找个先生了。”贺温瑜抬眼扫向沈妙意,“可是东陵人杰地灵,卧虎藏龙,找个大儒并不是难事,何故非要去京城?”
沈妙意双手交握,悄悄从书册上收回视线,神情恭谨:“是定下来的,母亲早就决定送平弟去京城。天子脚下,总能有更开阔的眼界。”
掌心里沁出汗来,她不知道贺温瑜是不是故意堵在这里,问她这些话看起来并不像闲聊。需知她也算后宅女眷,他就算贵为太子,也该顾忌。
“殿下,可否把书还我?我家弟弟还在等着。”
贺温瑜皱了眉,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女子:“姑娘这般,是把本宫当成洪水猛兽?”
沈妙意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她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因着眼前之人实在不是良善的。
“臣女只是怕耽误殿下。”
“无妨,”贺温瑜拿着书册轻敲自己掌心,“本宫知道姑娘曾与韩逸之有过婚约,只是后面出了变故。”
“是过去的事了。”沈妙意无波无澜。
如今再提韩逸之,已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贺温瑜鼻子里若有若无的轻哼一声,眼角藏着狠戾:“天意弄人,本是一桩好姻缘,就此断了,本宫深觉遗憾。”
沈妙意看着自己的脚尖,越发疑惑眼前人的意思。
视线里,贺温瑜走去美人靠坐下,衣袍一撩,双腿交叠。
“想必姑娘在这侯府里过得很苦吧?”他犀利眼神扫过,“本宫可以帮你。”
风吹进廊下,晃着垂下的珠帘,那流苏摇摇摆摆。
“臣女不懂殿下的意思?”沈妙意低眉顺眼,心里惊涛翻滚。
是的,现在真的没有人能帮她,只能她自己一步步摸索着往前走。就算是小川,也只有一个月的期限。
贺温瑜却也不急,手臂支着脑袋,侧脸看着庭院花草。
“本宫与殷铮是表兄弟,在京城时也是一起读书,因此他的为人秉性,是有些了解的。还听说,曾有道长批命,殷家兄弟俩只能活一个。”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沈妙意看过去,只能见着贺温瑜的半边侧脸。也就是说他知道忠瀚侯府的事,所以想要得到什么?
“阿兄他,待我们是好的。”
“哈哈哈,”好像听到多好笑的事情,贺温瑜回过头来,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笑意,“放心,咱俩说话他听不到。相反,本宫怜惜姑娘,甚至可以出手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