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晃晃悠悠的靠了上去,大船上放下了绳索,把人接了上去。
刚上到甲板上,便听见的鞭子的抽打声,有人哀嚎哭叫。
殷铮不胜其烦,头疼欲裂,身子晃了两下,扶着船栏才堪堪站稳。
心中悲伤无以复加,口腔里弥漫着血腥,所站的甲板上留下一片嘀嗒的水渍。
船老大提心吊胆的走上来,面如死灰,声音颤得不行:“是小的失职……”
“扔下去!”殷铮连看不看,闭上眼睛。
“饶命啊!”船老大双膝一软,直接跪去地上,涕泪横流,脑袋咣咣的撞着甲板求饶,“我不让喝酒的,是他偷着喝的……”
殷铮一脚把人踹开,脚上只剩下一只靴子。耳朵里嗡嗡乱响,脑海里全是水底的景象。
她到底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侯爷。”仇浮几步上来,到了殷铮面前。
殷铮脚步一停,冰冷的眼睛闪出一条缝儿,薄唇张了张:“让开!你也想被扔下去?”
“不敢,只是……”仇浮那眼神往船舱那边示意,脸色显而易见的松缓开,甚至是舒了一口气。
殷铮暗淡的眼神扫过去,瞬间怔住。
舱门处,一个锦衣小郎君站在那儿,露出半边身子,即便离着这样远,可是眼里像落了星辰一样闪亮。那垂挂的灯火一晃,身影便隐藏去黑暗里。
“妙……妙意?”殷铮喃喃一声,迈开步子往那处奔去。
踉跄不稳的身躯,眼前突然开始模糊,可他执着的往前去,伸出手臂去够着那晃动着的虚幻身影。
“别走……”
“咚”,他颀长的身躯栽倒在甲板上,可依旧抬着头,盯着那抹纤细身影,生怕那是假象,会消失。
仇浮挥了挥手,大嗓门儿喊了声:“都下去做事,再出乱子,直接砍死!”
众人如蒙大赦,拉着快要昏死的船老大下了甲板。
沈妙意拢了拢衣襟,夜里的凉气总是不停的往脖子里钻。
她走出门去,那趴在甲板上的男人全身湿透,头发凌乱着散开,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昔日翩翩的出色郎君如今好生狼狈。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不会相信这是殷铮。
“妙意!”他叫着他的名字,擎起的手伸在半空,细长的手冻得发红,手指麻木了动不了。
沈妙意站到人前,这样看着,他好卑微的伏在地上,那只手想要抓她的衣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