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湖边的柳树都青了,游舫也多了,”莲青走到沈妙意身后,小心照应着,“我昨日看那长提上,游人甚多,还有吟诗的书生呢!”
莲如忙接话道:“姑娘你看,莲青这是跑出去看书生了?真不害臊。”
两个婢子之间斗着嘴。
沈妙意恍惚,以前月婵和月云也是这样,没事儿就斗嘴,经常争得面红耳赤……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有些东西永远变了。
“哪家的书生?”她开口,春阳柔和了她的脸,嘴角带了浅浅的笑。
莲青目光一怔,心中叹了声果然这就是美人儿,问一句话都这样美。
“姑娘别听莲如瞎说,我哪认识什么书生?”她脸颊微一发红,垂下眼去藏住内里羞赧,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沈妙意又撒了一把鱼食,莲青的害羞小女儿姿态多可爱?曾经她也是这样吧?
别人提起韩逸之,她也会害羞闪躲,其实内心里也有种很奇怪的小心思。尤其是别人夸起来,让她总以为自己找了世上最好的郎君。
若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现在应当和韩逸之住在京城的韩府,他准备着三月份的考试。可他现在跑去哪里了?真和东番人有联系?
拍掉手上的碎渣,沈妙意用帕子擦干净手,懒懒的伸了个腰。
三年,这样平和着心情,应当很快就会过去吧?
阳光明亮,刺着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些事情也可以试试了,不是她不信殷铮的三年之约,而是三年之间会发生的太多。就比如,近在眼前的太子贺温瑜,人很快就会来到邺城。
万一一点儿风声传进贺温瑜的耳朵,恐怕她根本活不过三年,还要连累家人。
“姑娘后日搬出去吗?”莲如问。
沈妙意点头,那些都是殷铮安排好的,连在路上的时日都算得仔细,现在就剩一个回侯府的理由了。
想想可以再见到母亲和殷平,她死寂的心开始跳动,有了那么一线期待。
这次回去,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等着,她要主动出击。小时候,母亲护着她长大,没让她手一点儿苦,现在换她来保护母亲。
“今日天好,我们出去吃粥怎么样?”沈妙意站起,一声娇粉色衣裙垂在桥面上,紫色胸带在风中卷着飞了几下。
说着,她往院门处走去,留下两个婢子面面相觑。
莲青赶紧赶上去,小心翼翼开口:“姑娘要出去?我跑趟腿儿给你买回来就好了,现在天儿不冷,买回来也不会凉的。”
她们做奴婢的,可不敢这么大胆子,由着人出去。出了一星半点儿的事儿,对她们来说,也是要命的。
沈妙意脚步不停,裙摆扫着地上铺的整齐的卵石:“不是你俩说天气好,出去外面走走多好?”
殷铮这几日很忙,沧江堤坝,东海防御,大部分时候都在城外,就是晚上抽空会过来和她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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