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大半个月,她现在才知道了这院子的样貌。
修的不小,一条小河从院中蜿蜒穿过,半丈多宽。
天冷,河水已经结冰,河面上修了两座小石拱桥,分别在东西。
“等着冰化了,能看见水里的鱼儿,”刘盖立在河边,笑着看着去站在桥上的女子,“好多种颜色,扔一把鱼食下去,呼啦啦全抢开了。”
他也是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见着沈妙意。至今猜不透,当日她是怎么跑出侯府的。看着那样柔弱,心里这样犟。
一个一个的,心里都是硬的,不肯软。
沈妙意无趣的扫了眼河面,目光看去紧闭的院门,这么久了,殷铮是真的打算把她关到底?
“这样的冰封冬日,底下的鱼儿吃什么?”
这一问倒是难住刘盖了,他就是想哄人说说话儿,谁会知道那些鱼冬日吃什么?
“兴许,水底下也有些东西的,不然春日破冰,它们全游出来了。”
沈妙意嗯了声,手指落在拱桥石栏上,那是雕着的圆滚滚的小狮子:“也可能游出来的是活下来的,有些就死了,或是被别的鱼吃了。”
“可能?”刘盖陪着笑笑,他在女子的脸上寻找着什么,然而心里只是越来越失望。
变了,终究还是变了,原先的妙姑娘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沈妙意从桥上走下,垂至脚踝的斗篷擦着桥面,滑过。
“姑娘别担心,家里夫人和小公子都挺好的,顾郎中每日都会过去。”刘盖跟在人后,细小的眼睛眯着,“月云也很好。”
沈妙意步子一顿,想起了那个忠心的婢女,为了她逃出侯府,受了那么多苦。
“她现在在哪儿?”她问,垂下眸子,藏住那想跑出来的情绪。
刘盖只当拉家常,说着:“小公子搬回自己院子了,需要人照料,我就把月云安排过去了。”
沈妙意走上院门边游廊,紧闭的门扇严丝合缝,一点儿风都透不进来。
“谢谢你,刘总管。”她心中一丝宽慰,这位殷铮身边的心腹,到底对她不错,未曾害过她。
刘盖低着头,随着人慢慢往前踱步,这院子是不小,可是能去的地方就这么一点方寸之处,墙也高,看不去外面。
“都是受过苦的人,我明白月云,那孩子是个有良心的。”好像记起了自己,脸上闪过早已忘却的感伤愁思,又微不可见得摇了下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娘从小没见过人心险恶,吃了一把亏,就知道以后小心了。”
游廊下避风,沈妙意坐上美人靠。已然听出,人说的就是月婵。
“你不怪我?”
刘盖摇头,为人挡着风来的方向:“我也不知道有些话有没有用?姑娘就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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