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得为人处世之道,就算这样说着有些离谱,大多人也不会怀疑。
“那就劳烦刘总管了,我明日过去看看。”沈妙意接话道。
刘盖颔首,手提着灯笼往后让了让:“明儿一大早,我就叫人去收拾,姑娘半晌过去就成。”
说完这些,人就走了,略有臃肿的身材消失在暗淡的游廊中。
月云回头看看刘盖离去的方向,回身跟在沈妙意后面:“刘总管整日里忙这么多事,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根本不睡觉。”
本就是无意说起的闲聊话,沈妙意扯扯嘴角,脸上疲惫尽显:“大约是他以前养成了习惯吧?”
“说的也是,”月云应着,搀着沈妙意迈过门槛,“不过他对姑娘的事挺上心,倒不像府中别的家仆,一个个的冷着脸,跟欠了他们的钱似的。”
月云嘀咕着抱怨,快步到了正屋门外,伸出手去挑了棉门帘子。
沈妙意只是嗯了声。这种事情本也寻常,没什么可介怀的,世人的本性是唯利是图,现在这状况当然有人捧高踩低,那从小跟着她的月婵不就背叛了吗?
门两旁立着两个婆子,黑夜里动也不动,灯光落在她们身上,竟是觉得有点瘆人。
进到屋中,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沈妙意身上的紧绷也散了去。天知道她被殷铮拖进紫辰院时,心底无助的担忧。
如今回来,只觉得疲乏排山倒海一般淹没而来,想也没想就进了浴间。
掀起门帘时,她回头看着正在衣橱取衬裙的月云:“你白日里说有月婵的消息?”
沈妙意软着腰肢,轻倚在门边。月婵是给了一笔银钱放出去的,回家乡好好生活,说起来也不算难。
闻言,月云关上橱门,走上前来:“府中伙房出去采买的婆子,她偷着跟我说,看见月婵在城里。”
“那婆子向来眼尖,应当不会看错。”沈妙意沉吟片刻,“看来人是真的还没走。”
月云点头,也不再多问,主子家的事一个奴婢怎能去打听?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姑娘,明日几时去大书房?”她问,伸手去为沈妙意解着胸前系带。
“我自己来!”看见人的手凑近,沈妙意像受惊的鸟雀,慌着避开一步。
刚站好就发觉自己这样实在怪异,平日都是月云伺候的,再看人的脸,果真闪过诧异。
“是,”月云行了一礼,脸色平常,“我去内间帮姑娘把床铺了。”
说完,转身进了内间。
沈妙意紧抓着衬裙的手松了,急促的呼吸两下。揉了两下额头,进了浴间去。
不怪她如此惊慌,身上全是殷铮留下的印记,只要稍微露出一点,那些明眼的谁看不出?现在是冬日,衣裳穿得厚倒看不出,若是天暖了……
幽幽一叹,沈妙意除掉衣衫,整个身子没入浴桶的温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