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意恍惚的迈下台阶,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疼,那样的难受:“我知道。”
张妈妈心疼的替人拢了拢斗篷,叹气道:“谁知道韩家会这样?也亏着侯爷让人把你半道儿接了回来,真要是进了韩家门,可就跟着受苦了。”
“受苦?”沈妙意察觉不对,对上张妈妈双眼,“韩家到底怎么了?”
张妈妈把人拉到一旁,小声道:“韩中书被人参奏,私吞良田,还有与东番国暗中来往。这是昨日沈家来信说的,夫人当时撑不住,吐血晕了过去。”
沈妙意瞬间怔住,嘴唇动着:“韩逸之,他,他呢?”
“来信只说韩中书,倒未提及邺城韩家。只是人都知道,这里是东陵,东番人又长期骚扰咱大盛朝,京城里会不多想?”张妈妈道,“咱们女人家的也不懂,到时候朝廷会查清楚。”
一切变得复杂,并不是找到一根线头,就能扯得清楚。可是一切又是那样巧合,成亲之日,京中来信……
沈妙意头疼得厉害,便就离开了晓月苑,避开众人,想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
书房。
殷铮手里的马鞭扔在桌上,啪的一声,几页纸张飘飘悠悠落去地上。
“不知道刘盖你也学会自作主张了?”他一身风霜,脚一踢椅子,转而坐下。
刘盖垂首弯腰,陪着惯常的笑脸:“妙姑娘担心沈夫人,不肯吃饭,老奴就想反正也是回侯府,没什么所谓的。”
殷铮活动了下双手,依稀还残存着抓住人时的细腻温软,以及她逃不开的轻泣。
“她在哪儿?”
“说是回储镶院了,再也没出来。”刘盖回道,小心抬头看了看,“她问老奴要件东西。”
殷铮展开一封信,指间捻着,稍一低头,露出了脖颈上的一条抓痕,是手指甲留下的。
“什么?”见人不说话,他抬了眼皮。
“是……”刘盖犹豫着,“避子的汤药。”
他头垂得更低,两只耳朵不安的动着,想感受出主子现在的情绪。
其实人家姑娘这样打算是对的,毕竟这种事情无法露在明处,只能在暗地里。不说主子三年的守孝期,就是这外人眼中的兄妹关系,已经是世俗容不下的,更何况主子的婚事捏在皇太后手里的。说句不中听的,就算人握住了整个东陵,至于娶谁,殷铮自己说的不算。
许久,一团纸砸在刘盖的脸上,最后滚落去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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