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意崴了脚,坐在洞口处,偷偷拿眼看着殷铮。
雨大了,殷铮颀长身躯立在洞口,外面是垂下的雨帘,哗哗响着。
他侧过脸看着女子,伸手到了她的眼前:“给你的。”
沈妙意下意识身子后仰,目光落在殷铮细长匀称的手上,是一个油纸包:“什么?”
“厚德楼的点心,”殷铮干脆蹲下,与沈妙意平视,“你一直在寺里,吃那些寡淡无味的,我去给你买的。”
纸包解开,里面躺着几块精致的点心,淡淡的香气勾人食欲。
即便沈妙意没有接,殷铮也不在意,将纸包放在她身边的石头上。
“不知你记不记得?”他开口,视线盯着地上沙石,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而那嘴角是真的带了笑意,“你也给我送过点心,也是厚德楼的。”
沈妙意后背抵着粗粝的洞壁,颇为戒备的看着眼前人,并不开口。
殷铮抬手揉了她的头侧,叹了一声:“你果然忘了,那么,你总记得我最狼狈的时候吧?”
他看着她,好像是在期待她的回应。
沈妙意发疼的脚踝缩回裙下,看着那几块点心。他最狼狈的时候?是说两年前那次吗?
她不可能忘记,那是腊月最冷的时候,天下着雪,是母亲的生辰,全府人都在忙活,殷雨伯更是万分重视,还说沈氏有可能被册封诰命……
一家人其乐融融之时,极少回府的殷铮持剑从外面闯了进去,浑身酒气的他用剑指着沈氏。
当时一片混乱,沈氏肩上被剑伤到,血流如注。殷雨伯大怒,让人绑了殷铮,用了最重的家法。
“呵,我以为会死在那日的。”殷铮冷笑了声,不在意的扫开肩头落发,“用我这个逆子,来讨沈若珠贱.人的欢心,一举两得。”
“不许说我娘!”沈妙意反驳,脑海里也呈现着当日的混乱。
他被打得浑身动不了,后面殷雨伯让人抬着送去祠堂思过。可想而知,殷铮把那祠堂也砸了个稀烂……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死,”殷铮笑,“是妙儿你,给我送了吃的,还有药,被子……”
沈妙意眉间一皱,心里有了猜想,他说的两年前可就是那是?
“那些事谁都会做的,母亲当时伤了,平弟又小,我自然该帮阿兄的,因为都是家人。”
“胡说,”殷铮看着女子,伸手擦上她的脸颊,“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样好的孩子,我该好好养着她的。”
沈妙意打了个寒颤,将脸别开,手心掐的发疼。
为何他这样说?帮他一把,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他的占有心?若是有人告诉她是这种下场,那么当日她就闭上眼只当没看见。
“阿兄,我还有几日就出嫁了,彼此安好不可吗?有些事情为世人所不容的。”
殷铮站起来,居高临下:“那便让他们容得下!”
强权当道,即便是史官的笔杆子,那还不是照着上位者的意思来?一个小小的女子,他还护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