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依依小心踩上池边,正见着一群鸭子在水中嬉戏,时而钻进水中。
天色阴沉,隔着竹林,能看到前面观中灯火。
有女道从此经过,打开鸭舍的门板,叮嘱冯依依一声小心脚滑,随后便离去。
冯依依应下,看着鸭子从水中出来,摇摇摆摆往鸭舍走,溜溜的一排,煞是有趣。
娄诏忙完事情,过来时就看见水池边一盏灯,映照着女子纤纤身影。
她看着一群鸭子出神,仿佛那是多有趣的一件事。在扶安冯家时,冯依依也会这样,无事可做,坐在窗前看外面鸟雀斗嘴。
娄诏记得,故意搬离主卧住去书房。他读书时,她从不打搅他,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看不进那些晦涩的书籍,便坐去窗边看外面。
好像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
冯依依眼见鸭子全进了鸭舍,过去帮忙将竹门关上。
抬脸就试着雨水落在脸上,又下雨了,落进池水是好听的沙沙声。
冯依依赶紧往回走,一抬头就看见前面竹下立着一个黑影,心里蓦得一惊,脚下一滑踩进池边软泥中。
“你是谁?”冯依依问,不免就想起五梅庵,那暗中追赶她的男人。
娄诏几步过去,眼看蹲在地上的冯依依一身戒备:“是我。”
冯依依仰脸,心中戒备卸去:“为何躲在暗处吓人?”
“我没躲,那边是路,我走道的。”娄诏特意示意方才自己所站之处,“倒是你,大晚上瞎跑。”
他伸出手扶上冯依依手臂,带着她站起来。
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烛火熄灭。冯依依借着娄诏的力,站起来。
一只脚还陷在泥里,冯依依用力想将脚拔出。
“别动,我来,你怕是踩到淤泥了,会越陷越深。”娄诏道声,随后弯腰蹲下去。
伸手拨开冯依依的裙摆,就见到那只陷在泥里的左脚。
娄诏抬脸,安抚一声:“不用担心,你站稳。”
冯依依应了声,手扶着一旁的竹子。
娄诏手握上那只细细的脚踝,然后使力,将脚拉出淤泥:“没事,出来了。”
然后,他的手掌握上一只小小的玉足,轻一包裹便被收住。
冯依依往回收脚,身形微晃:“松手啊?”
“你的鞋埋在泥里了。”娄诏松手,便见着冯依依单脚站在那儿,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冯依依试试用脚尖踩地,踩到的是湿湿黏黏的软泥。
娄诏站起,手臂一伸,那晃悠试探的女子便被揽来身前:“逞能,地上有碎石,有尖刺,你还想这样光着脚回去?”
冯依依没稳住,撞上娄诏胸前,碰到了鼻尖,眼中起了水汽:“我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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