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的伙计搬搬抗抗,一派热闹。
关语堂的伤好了不少,眼见甲板上忙活,忙碌惯的脾气有些坐不住,手痒痒的想上去帮忙。
可是结痂的伤口不能扯,他只能一遍遍过去看看,又站去船栏边,测测风向,看看水流。
冯依依有时会下船去看看,一副妇人打扮,回来时总会带些当地点心,以及小玩意儿,那是带回去给冯宏达和桃桃的。
船靠在渡头。
天热,关语堂和冯依依在码头上找了一间茶摊儿。
茶博士提了水壶放到桌上,用当地方言招呼一声。
关语堂朝人点头,挥挥手称了声“知道”。
冯依依买来的东西系在包袱中,一提一放里面叮当乱响。
“小妹,你买了快有一箱子了吧?”关语堂问,捞起茶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对于冯依依,关语堂总是很注意,天多热,也不会松开衣襟两块。若是和一帮伙计一起,那便是直接光着脊梁。
冯依依闻言,手在包袱上一摸:“难得出来一次,就捎一些回去。”
这次回辛城,冯依依觉得,余生都不会再离开。守着家人,那才是最重要的。
关语堂将茶碗搁下,抬头往船上看了一眼,便瞧见立在船栏旁的瘦小身影。
“小妹,你说咱们拿她怎么办?”关语堂问,口中所说之人就是李贞娘。
冯依依手里转着茶碗,指尖感受到微烫温度,嘴角浅笑:“她是大哥所救,自然该你来决定。”
关语堂摇了下头,嘴里笑了声:“你不是不知道我,我哪会和姑娘家打交道?她总找我,也不方便。”
“说的也是。”冯依依捂嘴笑,记起当年。
两人初识,关语堂五大三粗的汉子,对着她说话结结巴巴,半天憋出了一句,“小妹”。
“我也问过她,”关语堂手臂挎在桌面上,另只手抓了几颗炒花生,“问她想去哪儿,她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说无处可去,还有报恩之类。”
冯依依信关语堂的话,一路走来,那李贞娘话少,总是一副怯懦模样。
“小妹,你俩住一间房,不若回去问问她?”关语堂把碟子剩下的花生,全推到冯依依面前,“眼看回辛城,总不能把她带回去吧?”
冯依依余光往船上瞅去,见着李贞娘还站在烈日下:“既然大哥说了,那我就帮你问问。”
船就要开,关语堂帮冯依依提着东西,两人一起上了船。
李贞娘站在船舱边,看去关语堂手里的小包袱,又看看人脸上的笑。
“关大哥,你的衣裳我帮你洗了。”李贞娘指着甲板上的凉绳。
关语堂看过去,颇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些事你不用做,再说那衣裳也就穿过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