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识趣的退出院外。
娄诏放轻步子走过去, 见着凌乱罗裙下,露出一只光洁的白玉小脚,根根脚趾圆润。
内心的煎熬从来未有停歇,只会越来越重。那孩子,那姓关的男人,以及在辛城她的新家。
娄诏怅然若失,冰封的脸终于撕开些许裂缝, 释放出眼底的那抹贪恋:“睡这儿不会凉吗?”
他伸手去为冯依依拉那条滑落的薄毯。
不想,那双闭合的眼睛就在此时睁开, 朦胧中带着迟钝的可爱。
“你, ”冯依依揉揉眼睛, 看清来人,“怎么来了?”
娄诏撩下衣袍,然后坐在竹席上,两条长腿落在台阶下,声音几分轻柔。
“冯依依, 你可想再做回冯依依?”
日和风软,墙边枣树上的蝉鸣声声,些许尖利。
冯依依从竹席上坐起, 低头整理好自己的衣裙,耳边垂下几缕碎发。
娄诏坐着,看着她一举一动,等着她的回应。
“哈。”冯依依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挤出两滴晶莹泪珠。
并没有因为娄诏在这儿,她就刻意维持什么,甚至还小伸了一个懒腰。尽管以前,她为了他做过所谓的规矩。
“大人说什么?”冯依依顶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嘴角依旧存着一份纯真。
娄诏别开脸,目光看去院中:“你做回冯依依。”
适才,在定国公府看到的那副画,在娄诏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冯依依从身旁捞起抱枕塞进怀中,脸颊带着两道睡印子,声音软软:“大人的意思是扶安冯家的冯依依?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场大火无一人生还。”
“事在人为,总有办法。”娄诏面无表情。
“是这样没错,”冯依依知道,凭着娄诏现在的权力,做什么也不会难,“但我现在也是冯依依,只不过有了另一种生活。”
冯依依支起双膝,长长裙裾盖掩住,隐约印出双腿的曲线,一只手拖着腮颊。
她喜欢辛城的日子,不想再和冯宏达卷进什么,只求安稳度日。
揭开过往,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何苦?
娄诏右手搭在膝盖上,闻言轻蹙下眉。
他的提议被拒绝了,原还想说扶安的资产完好,宅院的契书也在手中。所有一切都还在,她却不愿回头。
选择了现在辛城的家。
“要吃吗?”冯依依问。
娄诏微转头,看见一碟红豆酥送到了眼前,顺着往上看,就看见冯依依恬静的脸。
“好。”娄诏是不喜欢这些零嘴的,还是两指夹了一块,只为能和她坐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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