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顺一直跟着娄诏,但在这件事上,他是向着冯依依的。当年的事,他看得真真切切,的确娄诏是把人作没的。
冯家毁于一把大火,但凡冯依依心里对娄诏有一点情意,出事后肯定会来寻他的。
事实证明,人的心冷透了,宁愿隐姓埋名,也不愿再沾着娄诏。
清顺像一块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双手搭在一起,一句话不说。
“那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娄诏开口,胸口的憋闷难受,此刻涌上头顶,几乎炸开他的脑颅。
他坐在那儿,已然是往昔的冷淡,可是内里的焚烧几欲让他成为灰烬。
“这?人很快就走了,再没去查。”清顺一个激灵,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娄诏想夺□□?
可一想又不对,那冯依依本来就是娄诏的妻,两人从不曾和离。他就知道,娄诏的婚书还收的好好地,冯家那边也没给解婚书。
娄诏坐着,一动不动,眼睛几次落在清顺手上的酒壶,眼尾晕出微微的红。
良久,他道了声:“下去吧!”
“是,”清顺躬身后退两步,到了门边,临出去前还是开口劝了声,“大人,早些休息。”
书房门吱呀一声关好,周遭静了。
娄诏双臂撑桌站起,双目盯着跳跃的烛火,唇角动了动:“才两年,嫁人!生子!你倒想断得干净!”
那双无形的手继续撕扯着他内心,痛不欲生。
两年来的寻找,他自始至终认为她活着,当初冯家遇难的尸首,明明少了两具。
可是找到了,竟是这种结果?
娄诏捂住胸口,熟悉的憋闷再次席卷而来,一张俊脸涨成猪肝色。
他倒在冰凉的地上,遇到冯依依之前,他以为这个胸悸的毛病已经好了,后来才发现一直都在,而且越来越厉害。
好似又回到了那个血染成的黄昏,耳边哀嚎声不断。
。
天气不算好,云层压得很低,就像直接压在了人头顶。
关语堂一宿没睡,守着那间客房一直到天亮。
自然是等不到人,床边还有冯依依摆得板正的衣裳,小小包袱搁在枕头边。
这一夜,关语堂想了很多,冯依依会去哪儿?想来想去,问题还是在西域街,以及那间神堂。
船上的伙计们还在等着,关语堂大清早先跑去了船上安排。
平日最勤快的阿辰跟着关语堂走到船头:“当家,你怎么突然要留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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