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乐脚下有一团火,蹭一下烧到了头顶,想起江还说的活用自己的脑力,又看着自家队长迎风而立的秀挺身姿,这团野火突然就在他心里烧出了一片沸腾的山野。
46、渗透
唐建文算是文学世家出身,正经八百的书香门第。父亲是文学系的大学教授,母亲是专攻流行性疾病的科研人员,曾几何时也是精神矍铄不服老的人,然而唯一的爱子失踪后,二老找遍了大街小巷,暂停了所有工作,短短两星期,就已经华发丛生,恍惚间老了二三十岁。
但当徐帆叩开了唐家大门的那一瞬间,来应门的唐母还是神色骤然一沉,风中残烛的最后一丁点希冀也灰飞烟灭。他什么都不用说,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是不是……我儿子他……”
徐帆心里一揪,别开脸沉默着点了点头,谢霖在他肩上一捏,向唐母点了点头:“您节哀。”
唐母吸了一下鼻子,侧身一让,这颗心吊了两个星期,眼泪就像雨似的,淅淅沥沥,早在心里就下干了,以至于,当她真的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反而哭都哭不出来。
直到好不容易才眯瞪了一会的唐父被声音惊动,神色颓靡地走了出来,迷茫问道:“建文?是不是建文有消息了?”
唐母心里蓄满了一池的泪水终于猛然决堤,一把拥住爱人,哇一声哭了出来:“我们的建文……没了,没了啊!”
他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徐帆和谢霖,心脏停跳了一瞬,随后「咚」一下,山崩似的摔倒在地。
他抱住妻子,抵额相泣。徐帆和谢霖连忙去扶,奈何失了魂的两位老人重有千钧,竟然扶不动,心里发酸又发堵:“伯父伯母节哀。现在还建文一个公道才是最重要的。”
唐母抬起头,呜咽了半晌,断断续续才说全:“他在哪?我儿子在哪?”
想起那惨不忍睹没有人样的尸体,徐帆摇了摇头:“伯母,我是建文的朋友,有我在呢,我看着建文,您放心。”
“我要去见我儿子!”
突然拔高的音调让徐帆眼眶里涌出潮水,强行忍住了,这才说:“伯母,别去了。”
她从这只言片语里迅速拼凑出了一个可怕的信息,又问:“建文他……他是不是,是不是……”
随后的一切,都湮灭在无尽的痛哭里。
徐帆一抬头看到柜子上有一张唐建文大学毕业的照片,风华正茂恰逢年少,更是于心不忍,只好在她后背又是一拍:“伯母,节哀……”
唐家父母花了很久很久,才从压抑了两个多星期的极致悲恸里缓回神,相携着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谢霖连忙摸索着找到厨房,一拎水壶却是空的,水池里腐烂的蔬菜还没收拾,也不知道二老多久没好好烧壶热水喝了,只能又灰溜溜地转回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