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还顿了一下,脸上表情突然有点难看:“结婚生子?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人之常情,突然想到了而已。”
“我很小的时候就确定我不会结婚。当然,如果能的话最好,但我的婚礼上不会有新娘。”
他站在灯光下眉眼低垂,阴影在他脸上氤氲开一团水墨,“你觉得恶心也好,无法接受也罢,甚至要为了这个把我赶出去,我也无话可说。但应呈,我是同性恋,这是不能改变的一点。”
“同性恋……”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他满身的旧伤痕,还有那个恋童?癖开的福利院。
他却坦然点头:“我年少时,也曾爱上过一个男孩,他救赎了我整个人生,我还活着,全凭他做我的信仰。就好像你说的结婚生子,喜欢上自己的同性,也只不过是人之常情。”
“可同性恋并不能被很多人理解……”
“我爱我的,关别人什么事?”
应呈一噎,只是摇头:“这条路会很难走。”
“我知道。”为了某人,他已经飞蛾扑火,再无退路。
“不是。我的意思是,一个人难走,两个人就会好走很多。”
江还一滞,瞪大了眼。在多年压抑下已经化成死水的那一腔爱意仿佛在深海处炸开了一颗核弹,汹涌滔天,卷起了千堆白雪,充斥在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涌起了一股亲吻的冲动,强烈到难以遏制。
然后在他失控前的那一瞬,只听应呈又说:“毕竟我可以看着你走,想想你的不快乐会成为我的快乐源泉,是不是就更不快乐了?”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江还:……
他但凡脑子没长泡,都不至于相信这个狗男人的鬼话,应呈的嘴,骗人的鬼,呸!
应呈可能有点醉,依然死皮不要脸地往他身上挂,笑嘿嘿地不知道在乐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在江还的咬牙切齿和应呈的哈哈大笑中勾肩搭背走回了家,灯光下两条细细长长的黑影时而交汇时而分开,就这么分分合合,纠缠不休。
其实,我真的想陪你一路走下去。但我不能在喝醉的时候说,也不能在「X」的监视下说,我该在独剩我们二人的时候,在阳光正好的午后,在睡意未消的清晨,在耳鬓厮磨的深夜,在悱恻缠绵的事后,一遍又一遍,说到你腻,说到你烦,说到你让我闭嘴,说我愿意,说我爱你。
应呈想着想着,脸上红了起来,趁酒劲去拉他的手耍无赖,江还显然刚刚被他伤透了心,并不想理会,甩手问他是不是喝高了,他笑说:“我没喝高,就是走不动了,江还,你拉我一把。”
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