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日,小雨,现在应该不下雨了,我因为给自己煎蛋,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刚好爸爸回来了,他看到了,他打了我,说我败事有余。”
“四月二十日,晴,什么时候能逃出这个地方,我不想在这里继续下去了,我想走,请带我离开这里吧……”
“五月二十日,阴,突然很难过,没有原因的,总在想,我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不可以是别人呢。”
林楷读了几句话,低着头看着这本本子上的字,没再继续读下去。
江昀顿了顿,轻声道:“家暴。”
林楷没有说话。
从进这个密室开始一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相似感围绕着他,现在他知道了。
就是这种感觉。
家暴,封闭,自卑,绝望,搅和成一个漩涡,黑洞似的疯狂汲取。
把所有消极情绪都笼罩在里面,在必要的时候给人当头一棒,打碎一个人对未来所有积极的幻想,让人萎靡不振,疲惫不堪。
林楷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这种代入感太强了。
无穷无尽的黑暗马上就能把他吞噬,他被绞进一个漩涡里面,永远在那里翻滚沉浮。
“林楷。”江昀说,“我们在玩游戏。”
林楷回过神,在不亮的环境里,他的脸有些苍白,他笑了笑:“我知道,我也一直在解谜。”
那边陈叙阳和严峋同时叫了起来——
“啊!”
“操!”
然后陈叙阳连滚带爬飞了出去,严峋当场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林楷连忙走过去。
一向大胆的严峋此刻惊得有点愣了,话都有点说不利索:“我靠这他妈……”
林楷低头看到了一些放在电视上绝对要打马赛克的恶心东西,塑胶做的,模样却真实到令人发指。
“是碎尸啊……”严峋说。
江昀倒没有被这些东西吓到,可能直观感受不如直接打开箱子的那俩人那么强烈,他接过严峋手里的钥匙,把所有箱子都打开了,每一个箱子里都是一块人体的部位。
陈叙阳直接闭上了眼睛。
“那边有东西。”江昀说着去最后一个箱子那儿蹲了下来,是一个戒指形状的木头,“下一扇门的钥匙,看看这能放在门上哪个地方吗?”
林楷看着那些东西没有说话,江昀站在他身后,留意着林楷的反应。
严峋缓了缓,把这块木头放到了那扇门旁边的空隙里,门又开了。
与此同时,第一间密室里,大厅的灯忽闪了一下,然后响起了重物猛烈撞墙的音效和一个男人的怒吼。
“你怎么还不去死?!”
林楷仓惶地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