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卿一顿,即使已经竭力忍耐,也还是泄出忍不住的委屈,低低声:“青娘想我坐到对面吗?”
因为胡思乱想所以紧张地期待了一个下午这种事是绝不可能说给他听的,鱼姒面不改色忽视他的委屈,“夫君怎么会这样想?我自然是要坐在你身旁了。”
饭桌上空间很足,为什么要凑那么紧呢?
晏少卿默默走开,更加委屈,“青娘不必勉强,我坐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他这个人,追求不会,反倒会委屈?委屈给谁看?
鱼姒有点羞恼,为自己没有出息的心软。
王仪君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咳了一声,“表哥是一家之主,自然是要坐北朝南了,表嫂不必顾念我,我就在原来的位置也挺好的。”
给了台阶,鱼姒也就悄咪咪下了,她微微抬起下巴,却也委屈起来,“夫君还不过来么?”
又娇又傲,跟不服气却还是服了软的白猫似的。端的惹人怜。
晏少卿哪还想得了别的,脚下立时诚实地过去了。
鱼姒又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理他。
“是我不好,我不该多话惹青娘生气……”这是毋庸置疑的撒娇,晏少卿心头一软,认错认得毫不犹豫。
温声宠溺,听得人头皮发麻。只是被道歉的那个人却丝毫没觉得,偏偏嘴硬:“我几时生气了?”
她说什么晏少卿都依她,“好,青娘没有生气,是我胡说……”
“咳。”王仪君弱弱打断他们,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好像突然饱了,就先回房安置了,表哥表嫂慢用。”
她脚步飞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鱼姒错愕须臾,反应过来后一瞬恼羞成怒,“都怪你!”
晏少卿也有些窘迫,但面对显然比他情绪更激烈的鱼姒,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青娘恼羞成怒也真是极可爱。
想吻极可爱的青娘。
但只能想想。
他心中失落叹息一声,面上却不见任何遐思,正经又好脾气地揽错:“好,都怪我……”
可不就是都怪他!鱼姒情绪上头,气鼓鼓挑破:“我的花呢!”
他难道是打算藏在没人的地方等着那些鲜妍的花朵枯死吗?!
晏少卿不防她问这么一句,顿时讷讷:“青娘……知道了?”
当然是都知道了!她等了一个下午呢!!
“你把我的花藏哪里去了!”她凶巴巴地问。
这般娇凶,更是可爱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晏少卿头脑都有些昏,“还没摘……”
原来是还没摘!等等,还没什么?!
王表妹当时与她原话说的是……“正在择花”?
只是择了,还没摘。
鱼姒的高涨气焰顿时泄了个精光。
还没摘哦。
桃花眼忽闪忽闪,黑溜溜的眼珠心虚转来转去。她是不是……破坏了他准备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