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她醒了过来,黑夜中眼睛亮晶晶的,满足又欢喜。
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不外如是。
鱼姒醒了过来。
那些青涩记忆紧跟梦境纷至沓来,充塞着她的脑海。
想到那人时的雀跃欣然,梦到那人时的羞涩欢喜,醒来后的怅然若失,魂不守舍时的低低轻念……
所有的少女心事重新翻涌,几乎要令爱意涨覆一切。
晏郎……晏郎……她失神撩开被褥,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在她的身侧,一见钟情的眉眼在月华的照耀下是那样的让她心动。
久久的凝望似乎搅扰到了他,他醒了过来。
“晏郎……”情不自禁的呢喃,像含在唇齿间,珍重深爱。
晏少卿心中一空,低眸,他的青娘恍惚置身梦中一样,温软依恋地望着他。
青娘这是……晏少卿半撑起身,探手为她将滑落脸侧的发丝别到耳后,柔声细语:“青娘做梦了么?”
是啊,梦到了过去情窦初开却义无反顾的爱恋。
鱼姒有些想哭,好像昨天还只能在梦里与她的晏郎相会,如今晏郎已在她枕边,是她梦醒后会同时醒来柔声抚慰的夫婿。
她张了张口,还是下意识想唤“晏郎”,可她望着他温柔的眼眸,不由得喃喃:“夫君……”
唤出口的一瞬,美梦成真四个字几乎要冲毁她的理智,似悲似喜已不分明。
晏少卿慌了神,忙倾身揽她入怀,连声哄:“青娘做噩梦了是不是?夫君在,青娘不怕……”
鱼姒眼眶热热的,水润丰沛,可她一滴泪也没落,只在他颈窝蹭来蹭去。
看来果真是做噩梦了,不然怎么会这样与他撒娇?
晏少卿想坐起来好好抱着她哄,可才揽到她腰上,忽感她浑身僵硬。
“青娘?”
下腹一阵恼人的动静,鱼姒羞到冒烟,一把又将不舍得放手的人推开,飞快拉上被子盖过头。
晏少卿不知她又怎么了,想下床去点灯,可她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连声制止:“不要!”
“那青娘……”
“我没事!我要睡了!夫君好梦!”
此情此景,简直复刻先前不想见他又不许他走的那一夜。
很无理取闹,可就是让人愿意永远纵容。
晏少卿又静静躺了回去。
好梦……他如今……哪里还配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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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晴朗,鱼姒心情格外好,看人进进出出晾衣裳也看得津津有味。
晏少卿在侧旁观,竟也短暂按下了沉凝心绪,想起别的来:“青娘这个春日怎才选了那么几匹布料做衣裳?难道是临安今年的款式没什么合心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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