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快步到床前, 又缓缓在床沿坐下,这才倾身端详已经睡着的鱼姒。
眼角红润润的, 看起来似乎被泪浸过,眉尖也微微颦蹙着, 让晏少卿不禁探手轻抚, 想要抚平。
待收回手, 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 他没有回头,只问:“青娘是哪里不舒服?”
樱桃:“小姐……月事提前了……”
晏少卿紧皱的眉心更皱,“什么?”
樱桃:“就是……女子月事若不正常, 可能会出现腹痛之类的情况……”
晏少卿不知道,青娘的月事向来很准时,也从没有过腹痛,怎么会突然提前呢?
“那现在是不是要熬点糖水?”
成婚之初,有一天青娘忽然通红着脸与他说要去厢房睡。他以为青娘是不习惯与他同床,即使初为人夫,也知道要体贴妻子,哪有让妻子睡去厢房的道理?且自己比她大三岁,理应照顾她的。
可听他说要分床后,青娘却更羞赧,磕磕绊绊吐露出分开睡的缘由。
他听完,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分开睡,翌日,左思右想后,他慎重去找了大夫。
大夫所言令他深为震撼,回家后,他犹豫许久,才期期艾艾开口关心,可青娘却说她并不腹痛,也并不难受,还反过来安慰他不要担忧……
樱桃:“奴婢这就去吩咐,姑爷您别吵着小姐。”
这不必她说,晏少卿掖紧被角,摆手示意她去。
房中重归沉寂,掖了被角,手却仍停在原处,他凝望着并不安宁的睡颜,眼中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原来是月事搅扰得她萎靡至此,也难怪……她要将他挡在门外、无暇顾及。
轻抚她脸庞,温温热热,昔年大夫之言浮现,晏少卿又紧张地去握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青娘的手比往日要凉一些。
看来青娘这次实在是遭罪,晏少卿心情沉重,想了想,再次将被角严丝合缝掖好,坐到了床脚。
做戏做全套,樱桃端着糖水进来,用脚踢上门,心里过了一遍劝晏少卿离去的话。
可所有的准备都在看清房内情形的一瞬间被粉碎。
晏少卿听到动静,看也没看:“你先哄青娘喝。”
这……这……樱桃恍恍惚惚,寻常男子得知夫人月事,关怀两句已经是好的了,虽然姑爷向来体贴,但也不必体贴到这个地步吧?!
她情不自禁往床头看去,微微偏过去的脸看不清是怎样,可想也知道心中恐怕也是不平静。
小姐要是知道姑爷会坐在床脚给她捂脚,还会选择扯这个谎装睡吗……?
不管怎么想,她头更低,将戏做全:“小姐?小姐?醒一醒……喝了糖水再睡吧?”
没有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