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姒嘟起嘴巴,小声咕哝:“青娘也想与夫君商量啊……可是夫君的信半个月才能到青娘手上……”
晏少卿微愣,不可抑制地软下声来:“是夫君不好……”
话音未落,他忽然想到,从前的青娘,会不会也有想与他商量,却碍于信途遥遥,所以只能自己为难抉择的时候?
一定有过吧?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青娘初嫁他时才十五岁,刚及笄的年岁,哪能事事轻易应对呢?
“……是夫君不好。”他低声再次道。
鱼姒哪是控诉他?见他当真愧疚起来,连忙“大方”地原谅了他:“没关系!这是外因所致,夫君也不想的嘛……”
说着,怕哄不好,又攀着宽阔的肩头仰头一吻,不料却吻到他下巴。
他的青娘啊……晏少卿摸了摸被她吻到的地方,忍不住低头回吻,正吻她眉心。
鱼姒也摸了摸眉心,不知为何,忽然便扑哧笑了出来。
她凑到他耳畔,软软道:“夫君,今夜月色甚好,青娘想与夫君做一点不太好宣之于口的事情,好不好嘛?”
晏少卿一愣,脸瞬间红了。
他们之间还从未有过这样直白的……请求。
晏少卿在犹豫:“青娘,外面下雨了……”
鱼姒的手已经不老实起来,扒拉轻薄薄的里衣,口中欢快接:“下雨又怎么怎么啦?正所谓‘清夜沉沉动春酌,灯前细雨檐花落’,多好呀?”
话音刚落,未卡灯罩的烛火便被漏进来的风吹灭了,余烟稀疏。
鱼姒静了静,忍笑道:“夫君瞧?这不是天意?”
妻子笑语盈盈,细雨声亦如此相和,更不用提恰好被吹灭的烛火,漆黑的房中,唯余檐下灯影隐约,简直再没什么由头借口了。
晏少卿红着脸,却又犹豫:“青娘,万一……”
脖颈被勾住,娇撩飘绕在他耳畔:“夫君把被角掖好,就不会有万一啦……”
黑暗让一切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紧紧的相拥仿佛要永恒铭记对方的模样,再不分离。
细雨绵绵,一滴一滴的雨落下,砸在窗棂,开出一朵朵细小水花,鱼姒明明什么都听不真切,却又好像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呼吸难以平稳,轻颤着,鱼姒半睁着湿漉漉的桃花眼,微阖的眼帘脆弱又动人,也总算从雨里有了些清醒。
“青娘……我……”
同样不平稳的气息在她耳畔,喑.哑的嗓音让鱼姒指尖一酥,仅有的清醒分辨出来未竟之语。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于是只是微微偏头,吻落在他鬓边。
得到准许,晏少卿按捺着将被衾拉好,确保不会让怀里的人受一点点风后,他垂下头,亦轻吻她鬓边……
总觉得这个雨夜的风是温暖湿热的,鱼姒浮沉间听着雨声,有一瞬的空隙想,春雨洗过的花,应该会更漂亮。
深夜,细雨仍淅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