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岩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谢星和按傻了，他真的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么重要的话。

谢星和轻声笑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不记得算了。”

裴岩连忙抬手抱住他，“不是，不是不记得，是……”

他“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谢星和非常委屈地给了他一个台阶，“那你再说一遍吧。”

裴岩沉默下来，不是在思考自己到底爱不爱谢星和，而是“爱”这个字他从来就没说过，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说不出口，嘴就像被胶水黏住一样张不开。

谢星和轻轻动了一下，裴岩以为他是生气要走，在水中用力箍紧他，脱口而出，“先按摩再说。”

谢星和又开始笑，“行啊，先按摩再说。”

同样是“先按摩再说”，谢星和却一点儿都不急，慢悠悠地享受着裴岩的伺候，而裴岩因为害怕自己叫不出口，动作比刚才的谢星和还要慢。

谢星和眯着眼看他，裴岩却不和他对视，低下头舔舐他戴着耳钉的耳垂。

水面渐渐开始波动，谢星和仰着头抽气，裴岩温柔地问他，“怎么了？疼吗？”

谢星和搂住他，“可能……太久没做按摩了……”

裴岩脸上的担忧没了，“谢星和你少扯蛋，我他妈不也一样。”

谢星和笑了笑，“谁让你疼了不说，自己忍着，嘶……”

水面猛地晃了一下，裴岩骂了句脏话。

直到最后裴岩也没能把那句话说出口，他沉默地抱着谢星和，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洗，谢星和哑着嗓子说：“裴岩你他妈说话是放屁吗？”

谢星和很少骂人，裴岩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粗俗的话。

他愧疚地亲了亲谢星和被水打湿的头发，还是沉默。

谢星和猛地推开他，裴岩被他推得摔在浴缸里，溅出来很多水。

谢星和眼角泛红，眼神里没有一点儿平时发疯的狠劲儿，只有失望，无限的失望，要把裴岩的心捅出一个窟窿的失望。

他抬手摘下了一边的耳钉，还要摘另一边的时候猛地被裴岩抓住了手腕。

裴岩把那只被摘下的耳钉从谢星和手里抢过来，紧紧攥在自己的掌心里，扎得生疼。

他用力吻住谢星和，声音微微颤抖，“爱你……我爱你，谢星和我爱你。”

许久过后，谢星和才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知道了。”

两个人又折腾了一番才躺到床上，裴岩小心地帮谢星和把那只耳钉重新戴上，然后亲了亲说：“不摘了行不行，睡觉会不舒服吗？”

“不会。”谢星和说。

裴岩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改了口，“算了，睡觉别戴了。”

谢星和也不说什么，任由裴岩又把刚戴好的耳钉摘了，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的抽屉里。

谢星和抱住他，往他怀里蹭了蹭，谁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