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画舫上摸着他身子是热的,并非是她一时感觉错了,很有可能是他原本身子便是热的。
霍桑哪里肯说是因为自己出来得急没带换洗衣裳,又日夜兼程把自己给累的。
他的身子本就这样,只要累了便会浑身发热。
天知晓当他远远瞧到她的身影,恨不得直接将这女人锁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哪里都逃不走。
可他来汝州另有任务,根本无法这么做。
既如此,他也只有化主动为被动,让她乖乖呆在自己身边。
于是他虚弱地咳了几声,双眼朦胧地看着她,“兴许是落了水的缘故吧,我这副身子,本就是坏的……”
杨幼娘没好气地转身给他换了一盆凉水,又细心地给他擦拭降温。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好些,霍桑觉着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于是道,“我与阮柔……”
“废什么话!既然病了就好好躺着!”杨幼娘瞪了他一眼,“病好后把和离书给我,你与那贵人的事,我没兴趣掺和。”
她冷着脸,是真的生气了。
霍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尖却是浓浓地犯甜,她心里有他才会吃味!
所以她与江玉风没可能了!
思及此,他一时没忍住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杨幼娘的手微微一顿,露出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笑什么?”
霍桑心头一慌,连忙找补,“从未有人如此细致地照顾过我。”
也是,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矜持贵人,又怎么可能像她这般如此低头俯首照顾人?
杨幼娘脸色更差了。
恰好小莲端着药过来,看着她脸色这般差,也不敢出声,只留下一句“药好了趁热喝”,便一溜烟儿跑开了。
杨幼娘将手里的布放下,转身将那碗漆黑的药端了起来,正欲给他递过去,又看他如此无法自理的模样,于是只好捞起碗里的汤勺,舀了一勺放在嘴前吹了吹,又递到他唇边。
霍桑很享受被她照顾的感觉,于是毫无心理负担轻车熟路地张开嘴,配合着她的频率,将那勺药喝了下去。
“苦!”他整张脸几乎拧在了一起。
若是换作旁人,这么拧实在难看至极,可换做霍桑,这么拧着倒像是院子里开着的月季花,褶皱多但很好看。
杨幼娘嫌弃道,“药哪有不苦的?你想活还是想死?”
霍桑微微一愣,哪有人这么劝人喝药的?可想起当年在霍府时她也劝过,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当下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活。”
“那便都喝了!”杨幼娘舍了汤匙,将药碗递过去。
这么一勺一勺喂实在太慢了,常言道药到病除,吃药不一定能好,但不吃药定然不会好!
面对面前这一碗漆黑又散发着不知是何气味的药,他为难地看了一眼杨幼娘,坊间不是传闻,若是药苦,可以吃蜜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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