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像要散架一般,时年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是了,昨晚她从杨广身边逃开后就回了自己房间,本来是坐在地上发呆的,但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竟就这样过了一整夜。
想到杨广,她又想起了刚才那个梦。
那样真实,就好像曾真的发生过一样。还有梦境里自己那坚定决绝的心情,让她此刻想来,都觉得后背发冷、不寒而栗。
她真的能做到对他那么狠心吗?那为什么只是梦到,她都怕得只想逃走。最好去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地方,那样,就不用再面对这些事了。
胸口又在隐隐作痛,她伸手按住,慢慢站起来。
杨广现在在哪里呢?应该还在7处吧。她昨晚一直怕他再追过来找她,还好他没有。
他应该,在总部的某一个客房里住下了,和她也许就隔了几道墙,现在出去就能见到。
时年忽然恐惧,不敢再待在这里。她还没有准备好。她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不可能真的逃去一个没人能找到她的地方,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但不是现在。不是今天。
她打开门就往外走,经过小院时看到院中的紫藤架。
寒冬腊月,紫藤早就枯萎了,入目所见一片衰败,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怕遇到杨广,出了小院就直奔大门的方向,但兴许是昨晚大家都睡得晚,现在还没醒,一路一个人都没碰到。
她这样想着,却在出了大门后,看到了胡同里的苏更和孟夏。
孟夏今天开了车,正小心扶着苏更上车,回头看到时年出来了,扬眉一笑,“小年年,你醒啦?”
“你们要去哪儿?”时年直愣愣地问。
孟夏本来想回答,瞥了瞥她神情,索性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先上车。我们路上说。”
汽车驶出胡同,经过路口早点摊的时候停了一下,孟夏探出去买了碗鸡蛋汤和一笼包子,递给时年,“还没吃早饭吧?我们都吃过了,你吃这个垫垫吧。”
时年接过来,却没有胃口。孟夏一边开车一边透过驾驶座上方的后视镜打量她,“你看起来没有睡好,还是吃点吧,不然我怕你一会儿晕车。”
时年还是没动,反而问孟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她和张恪在酒吧中途离开,还没带手机,以至于他们后来开会也没叫回他们。
“后半夜。”孟夏说,“大概两点的样子吧。本来以为你们都睡了,结果没想到,灯火通明,大家都醒着呢。更没想到,我们还多了位客人……”
时年身子一紧,就听孟夏道:“听说,那位炀帝陛下现在就在咱们总部呢,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