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舟捶了捶酸痛的腰,打着哈欠道:“花了我大半晚上的功夫呢,要不是骑着马,只怕到这会儿都收不完。啧,不得不说,南楚国主还挺大气,竟然备了这么多粮草。”
穆清淮嘴角抽了抽,这话要是给南楚国主听见,怕不是得活活气死。
“穆清淮,今天你务必加强戒备,以免南楚狗急跳墙,发动突然袭击。等到明日,或是后日,你只管全力一击,保证能把南楚十五万大军打个落花流水。”
守卫南疆的东黎将士只有十万之数,一是去年与北燕一战,东黎伤亡惨重,兵力大减,二是北境青辽十三州以及从北燕手中夺过来的城池还不稳定,需要派兵驻守,又要增兵防止北燕作乱,其他各军事重地也不能没有驻军守卫,以至于东黎的兵力被分割得支离破碎。
穆清淮应道:“我知道了,兰舟,你辛苦了,好生歇歇吧。”
当日,穆清淮派各位将领轮番带兵巡夜,将巡夜的兵力增强两倍,叶兰舟把望远镜也拿出来了,让黎煜和储元亲自去瞭望台观察,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
此刻的南楚军中,哪里还敢想突袭东黎之事,慌乱加饥饿,逼得人人自危,别说普通士兵,就连许多中低级将领都怕了,甚至还闹出了好几起小规模兵变,有不少士兵跑路,被抓回来的逃兵都有好几十个。
南楚主帅楚延并非皇族,因战功赫赫被赐姓楚,他治军一向严谨,将逃兵全部格杀,并将懈怠的将领杖责惩罚。
楚延先后派出好几批人手,八百里加急去往楚京报信求援,同时紧急就近征调粮草。
燕京收到战报需要好几天,远水解不了近渴,士兵们饿得发慌,有些低级将领按捺不住,默许手下士兵向百姓们劫掠粮食。
南楚地少人多,百姓们的口粮本就不充裕,楚军抢粮闹得民怨沸腾,甚至惹出来不少人命官司。
楚延得知后勃然大怒,杀了不少扰民的士兵,还斩了几个将官。
但这一系列雷霆手段,除了令众将士心中的恐慌加剧之外,根本没起到半点积极作用。
次日,南楚军中的逃兵成几倍增长,运气好的逃掉了,运气差的被抓回来砍了。
随着探子来报,东黎一干将领人人大惑不解。
南楚明明兵力远胜于东黎,怎么不战而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几个老将纷纷询问,但地形复杂,探子也很难靠近,打探到的消息有限,只知道南楚军中骚乱频频,到底是什么原因,谁也说不明白。
“大将军,南楚生乱,正是天赐良机,出兵吧!”
“楚人奸诈,万一这是南楚的诱敌之计,那该如何是好?”
“我军兵力远不及南楚,南楚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怎会乍然生乱?这一定是楚延的奸计!”
叶兰舟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道:“我倒觉得,南楚既然占尽优势,想要攻打咱们,直接发兵就是,没必要折腾着做局。
楚延阵前斩将是事实,军心难免动荡。若说他是为了设计诱敌,没必要这么做,先乱了自个儿的军心,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