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叶兰舟,满眼恳求。
叶兰舟忙往后退了两步,手摇得跟招财猫似的:“你别看我,我留她一昼夜,冯夫人就来催两回了,我实在没法留她,名不正言不顺啊!”
折梅急道:“侯爷,我家小姐别无所求,只求有口饭吃,能活命我们就知足了。”
“阿瑶,你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我将你接入府中倒也无妨,可你是官家小姐,这……”
穆清淮也是没招,让官家小姐去他府上做婢女,那不是上赶着让都察院弹劾么?
而且,那也太委屈阿瑶了,阿瑶吃了那么多苦,他实在不忍心看她继续受苦。
那么好的女孩,应当有个情投意合的好男人,对她呵护宠爱,许她一世安好。
关于冯瑶的安排,到底几人也没商议出所以然来。
晚间,冯瑶依然睡在外间软榻上,叶兰舟和李青梧睡在里头。
叶兰舟说什么都不肯跟李青梧一张床,宁肯打地铺。
李青梧腆着脸跟过来,黏糊糊地往地铺里钻。
叶兰舟:“……”
李青梧忍不住感慨:“阿瑶真是太可怜了,你说她那么知书达理、端庄柔婉的女子,怎么就遇不到良人呢?”
叶兰舟立即抓住机会给她上思想教育课:“唉,没办法,谁让她是女子呢?女子天生命苦,在娘家不受重视,到了婆家,是福是祸、是喜是悲,全看所嫁之人。
若是嫁了个忠厚善良之人,譬如大牛,自然是受尽宠爱、幸福一生。
若是倒霉催的,譬如阿瑶,你看看那姓钱的,畜生不如,生生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折磨得形销骨立,憔悴不堪。”
李青梧嘴角抽了抽:“兰舟,你真是比我舅妈都啰嗦。”
“可你仔细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若是阿瑶嫁给大牛那样的男人,她还能挨打挨骂、掉了孩子、不能生育、被扫地出门?”
李青梧打了个哆嗦,浑身发冷,忍不住抱住叶兰舟,想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别说了!别说了!我怕夜里做噩梦。”
叶兰舟叹了口气,默默地在心里对大牛说,她真的尽力了,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一大早,里间就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砰的一声,闷沉闷沉的。
叶兰舟龇牙咧嘴地抽冷气,翻了个身,捂着摔成八瓣的臀,差点当场抹眼泪。
李青梧被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打着哈欠问:“出什么事了?”
叶兰舟:“……”
她昨晚就不该心软,就该把李青梧赶回南平王府去!
冯瑶已经起身了,正坐在软榻上绣花,折梅在她身侧站着理绣线。
听见声音,主仆俩连忙放下绣绷,快步走来,站在门口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