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间青砖瓦房,屋门紧闭,院子里杂草丛生。
孩子们泪水涟涟,叶兰舟唏嘘不已,顾长淮也红了眼圈。
找到江家祖坟所在,顾长淮置办了棺椁,和孩子们一起亲自挖坑,抬棺入葬。
虽说对外声称是要将江阿大风光厚葬,但穆氏的冤屈一日不洗雪,江阿大和赵将军便一日不能光明正大入土,以免引起有心人的窥探。
傍晚进城,夜间入葬,清晨便离开利城,没惊动任何人。
之后,一行人去往兖州,为赵将军迁葬。
当初赵将军穷困潦倒,不治身亡。
江阿大找过来时,赵将军的尸首还没入土,他媳妇挺着大肚子快生了,还得照顾一岁半的五郎。
赵夫人难产而亡,江阿大买了口薄皮棺材,将他们草草葬了,便带着孩子们逃亡,最后在叶家村落脚。
大郎二郎帮着一起挖的坑,葬在一片荒地中,哥儿俩找了半天才找到地方。
转眼三年过去了,坟包上长满荒草,荆棘丛生。
为江阿大迁葬,可以对外说是追封爵爷,迁回原籍风光大葬,可赵将军穷困潦倒,无亲无故,又没个由头,只能悄悄办,不能对外宣扬。
顾长淮领着孩子们,给赵将军磕头祷告,而后开坟启棺,就地火化,之后将骨灰收归坛中。
赵将军老家是北方的,一路向北走去,越近夏季,反倒越是凉爽。
村子里没多少人,许多低矮茅屋都被杂草包围。
找人打听一番,得知因为战乱,村里的青壮年男子都被抓壮丁,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跑不动的,留在村里苟延残喘。
叶兰舟叹了口长气,心下戚戚,却又无可奈何。
望着大片大片荒芜的田地,她忽然想到,这里不是战场,尚且如此,北境曾沦陷的洪州、云州、沧州,必然更加荒凉。
那里以草原为主,适宜放牧,且历经战乱,百姓们流离失所,若是将牛群赶过去,请当地牧民来放牧,绝对比叶家村的村民做得更好。
叶兰舟当即跟顾长淮商量,顾长淮还当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想去北边养牛?好端端的你养牛做什么?”
“之前你不是带人放火烧了北燕的粮草后援么?我捡了个漏,把运粮的牛牵回来了。这么多牛,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索性养着吧。”
“这么多?是多少?还犯得上特意去北疆养?”
顾长淮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叶兰舟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头?”顾长淮挑了挑眉,“三十头牛虽然不少,但也用不着跑到那等苦寒之地去吧?”
叶兰舟摇了摇头,这小子是不是对她的能力有什么误解?
顾长淮一愣:“三百头?”
“三千头。”叶兰舟的语气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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