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以为背靠山峰便固若金汤,她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他们以为无人可破的天堑,区区一名东黎女子,便能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况且往前冲是北燕大营,重兵把守,即便能突围而出,也要经历一番苦战,还不如原路返回,早些回家睡大头觉去。
北燕士兵救火的救火,抓人的抓人,都被吸引到着火点了。
叶兰舟和顾长淮纵马赶到山脚下,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而北燕士兵靠着两条腿跑过来时,他们已经爬到半山腰了。
山壁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北燕兵气急败坏地放了两轮箭,嗷嗷叫骂一场,只能憋着满肚子的怒火作罢。
阿鲁格战死,脑袋都叫对手割了去,他的副将纳敏一面派人去中军大帐向燕雄禀报粮草被烧、阿鲁格战死之事,一面指挥救火、加强巡逻、严密防守。
上到山顶,叶兰舟转头朝身后看去。
火光漫天,直冲云霄。
顾长淮比她快些,已经在山顶等着了。
“兰舟,你没受伤吧?”顾长淮只能借着火光勉强看见叶兰舟的身影,急切地问。
叶兰舟摆了摆手,“嘶——”地抽了口冷气。
“受伤倒是没有,就是山石太锋利了,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手上割了好几道口子,怪疼的。”
顾长淮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低喘。
“如此惊险之事,能保住命已是万幸。手上割了几道口子,这种小伤何足挂齿?”
叶兰舟丢给他一个白眼:“你懂什么?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我差点毁容哎!”
前世婚姻失败,孤苦一生,除了不能生育之外,没有女人味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辈子有六个崽崽,圆了她当母亲的梦。
虽说她并没有给崽崽们找个便宜爹的想法,但年纪轻轻的,哪个女孩子乐意把自己搞得满身伤疤?
每天对着镜子欣赏花容月貌,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呢。
顾长淮哑口无言,但又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
本来嘛,战场上掉脑袋都是家常便饭,手上割几道小口子,属实不值一提。
他低头看了眼还在滴血的阿鲁格,越发觉得自己没说错。
下了山,快马疾驰回城。
北燕的军马脚力远不及叶兰舟的马,燕雄得知粮草被烧,阿鲁格战死,当即要亲自带兵去追杀叶兰舟。
可那时,叶兰舟和顾长淮早就已经跑到北城门下了。
顾长淮朝着城墙上喊话,徐世海亲自在城楼上守望,听见顾长淮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
“快,是顾护卫回来了,快放吊篮!”他朝着城墙下喊话,“顾护卫,军医呢?”
“我在这儿呢!”叶兰舟冲他招招手,笑着回话。
吊篮放下,叶兰舟和顾长淮上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