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沐望着叶兰舟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往后你为溶王治病,切勿再说尽人事听天命此类的话。你就对他说,他的病你能治,只是沉疴痼疾,治疗起来颇费功夫,令他谨遵医嘱、耐心治疗。”
叶兰舟「哦」了一声,挑眉问道:“王爷这是为何?”
“你有所不知,溶王实乃天纵奇才,聪颖远超我等。常言道,强极则辱,慧极必伤。
许是天妒英才,才叫他遭此厄运。
近年来,溶王愈加消沉,竟至骨瘦如柴、萎靡不振之境。
若非江夫人妙手施救,怕是他撑不了多久。既然溶王对江夫人十分信任,还请江夫人多加鼓励,助他振作起来。”
叶兰舟点头应道:“谨遵王爷吩咐。”
黎沐苦笑:“本王与溶王同月出生,同在母妃膝下长大,手足情分之深,不啻于孪生兄弟。
溶王恶疾缠身,本王感同身受。江夫人,请你务必治好溶王,务必!”
“民妇必定竭尽全力为溶王爷施救,只是……”叶兰舟抿了抿唇,叹了口长气,“还请沐王看开些,切莫强求。”
黎沐眉头拧得死紧,沉沉地叹了口长气。
“沐王爷若无旁的吩咐,请恕民妇告退。”
黎沐目光沉寒如水,悲痛四溢。
叶兰舟行过礼,带着二郎离开溶王府。
二郎说想去宣武侯府瞧瞧三郎,叶兰舟昨日刚去过,原本不想去得那么勤。
转念一想,昨日宣武侯进宫商议边事,她得去打听打听消息。
到了宣武侯府,叶兰舟带着二郎去见宣武侯。
宣武侯正在书房,听说叶兰舟来了,便走出书房相见。
请过安,二郎径直去练武场见三郎,叶兰舟则问起宣武侯的近况。
“老夫如今身轻体健,几乎不觉得有什么痛楚了。江夫人,你可真不负神医之名!”
宣武侯捋着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满脸皱纹堆叠起来,仿佛一朵皱巴巴的菊花。
“侯爷谬赞了,都是侯爷福泽深厚,有皇恩庇佑,不然哪能好得如此利索?”
叶兰舟正琢磨着该如何不着痕迹地开口,不料宣武侯倒先提了起来。
“江夫人,老夫有一事相求。”
“侯爷但请吩咐,只要我能办到,必定尽力而为。”
宣武侯笑容一敛,眉眼沉凝,浮起愁容。
“北燕频频犯边,辅国将军徐世海数次上表奏请,希望能够对北燕用兵,收复失地。
我东黎国力强盛,不输于北燕。
自七年前战败后,年年进贡,岁岁去朝,不但有辱国体,那巨额岁供,更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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