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挺安静的花厅里,突然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不过总不是什么好话罢了。
见春丫和张氏面色坦然,司徒老夫人反而有些坐不住了,低声喊来了司徒夫人,低声斥问:“这等身份的人,怎的也喊来了?”
司徒夫人悄声说:“回母亲,咱们扬州城里如今也没有女大夫,若梅前些日子来了月信,是该找个大夫好好调理调理,有个女大夫,倒是方便多了。
那卢夫人您看,嫁给卢县令几年都没生养,可在这张氏手上调理了不到半年,前阵子听说生了对龙凤胎,所以我是特意让卢夫人带了张大夫来的。”
这司徒老太太年岁大了,有点儿耳背,但是司徒夫人是凑在她耳朵上说的话,她倒是七七八八该听的都听到了,一听到生了龙凤胎几个字,那老太太眼睛都亮了。
在她看来,女人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为夫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最重要了!!
既然那什么张大夫还算有两下子,那倒暂且可以容忍下她家相公是个连官职都没有的衙差了。
“行了,安排她们个位置吧。”司徒老太太也不看春丫和张氏,只是跟司徒夫人说了这句。
原本厅里就摆了五桌,他们却被司徒老太太安排在了空置的第六桌上,丫鬟们摆好了碗碟,也就勉强成了一席。
当然裴庭也不管被安排在了哪桌上,笑说要陪着母女俩,便也坐了过去。
司徒夫人又喊了虞夫人来,让虞夫人跟她们坐一起,到开席之前这一桌也就他们四人,虽说坐的宽松遐适,可虞夫人和裴庭还是比较局促,虽说他们这一桌身份最低,没什么好值得关注的,可别桌的人时不时的就会瞄他们两眼,哪怕如今裴庭和虞夫人都已经被锻炼的心态稳定了很多,但被人看多了,总难免有些尴尬。
但春丫和张氏却不以为意,有什么啊,尽管看好了。
不是有句话说的吗,你在注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你。
所以有人在看春丫和张氏的时候,张氏和春丫也会毫不客气的回看他们。
看完两人还得窃窃私语一番,“娘娘娘,你快看那人,这黑眼圈,我天,不会八天没睡觉了吧?”
一桌人全转头去看春丫说的那人。果然,就见一圈黑眼圈重的像眼线糊了一样。
张氏啧了一声,悄声对几人说:“那人肝不好,说不得还传染,咱们不跟她坐一起,真是走运。”
“黑眼圈就是肝不好?张大夫,你看看我,我最近好像也黑眼圈重的很。”虞夫人马上把脑袋伸向了张氏,指着自己的眼袋。
“噗,您这是晚上没睡好吧?虞经承,身体还挺好?”
张氏说了这句话,春丫先忍不住笑了,惹的裴庭直捂她耳朵,嚷着兰姨你别不把春丫当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