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只有太医、七公公和裴景宸，皇帝转着眼珠斜着眼等着裴景宸的答案。

“不是我让他们得手，是你殿里的人藏得太深。”

皇帝身边的人都是他自己筛过的，是他绝对的亲信。

他的人裴景宸动的不多，他就收服了七公公以及他的徒弟徒孙们。

其他人他们都没有动，皇帝这两年的性子阴晴不定，他身边的人根本不能碰。

这一点是他和皇帝的默契，所以他此时看着的皇帝说的很轻很淡。

皇帝很气，可他现在已经没有发脾气的力气。

就是他的胸膛都没有办法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只轻轻的扇动着，像是在证明他还没有死。

“是谁？”

皇帝的视线已经转到了七公公身上，七公公噗通一声跪倒。

“是采萍，她将毒药分别下在了茶汤和甜汤里。”

这两种毒药单独一种都是无色无味也查不出毒性，只有两种混合在一起才会产生剧毒。

而皇帝对自己身边的人太过信任，所以难得胃口好了一点，多喝了几口汤，结果就变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他想要紧紧的攥一下拳头，他不甘心，不甘心最后的结果是这么窝囊。

可他现在攥拳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他喘着气，目光开始涣散。

曹院正飞快的上前施针，花了一刻钟的功夫终于又让皇帝睡了过去。

“殿下，陛下的情况……怕是撑不过今夜了。”

到了此时皇帝依旧这么大的气性，曹院正都不知该如何评价和感叹了。

如果他情绪平和一些，也许还能熬过今晚，但，不可能了。

他刚刚的气急败坏消耗掉了体内的最后一点元气。

裴景宸嗯了一声，面上依旧是毫无表情的镇定。

曹院正看着他，有种自己将脑袋别在了对方腰带上的感觉。

他这次的种种做法和表现都在告诉众人，他站在了四皇孙这一方。

如果他们败了……曹院正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敢再去想。

裴景宸心中默算着时间，海东青的速度他是知道的，也听崔悠提起过，依靠海东青赶路一晚就能到玉城。

只是这个一晚是四个时辰还是六个时辰，在这样的时刻就现在的尤为关键。

子时……但愿来得及。

“皇兄，咱们就缩在这里不去守着父皇不好吧？”

二皇子眯着眼站在门口，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