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严氏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屋里就扑到床榻上哭起来。
一边哭自家男人没本事一边哭女儿命苦,看得见的青云路却攀不上去,真的是比刀割心还叫人心疼。这一个月里,赵严氏做出了多少努力。为了让二房鸡犬升天,她舍下脸去四处打听封闍。
自打回了晋州,路家那边她使不上劲儿,就把主意打到了封闍的头上。
也是那日寻人给她的灵感,让她以为自己能跟封家搭上关系。然而,她使了不少银子去打点都徒劳无果,封家世子爷除了那回来过人,后面就没有再上门。赵严氏又企图找赵香兰问问,看能不能问出点关系。结果一着急,把大房这个病秧子给气得发了病。
此事姑且不提,在得知攀封闍无果,她把主意又打回到路嘉怡的头上。
不怪她眼皮子浅,没见识。实在是晋州这边太穷了,缺什么少什么,有钱都买不到好东西。二来她在金陵,着实被路家的富贵彻底让她迷了眼。
如今不能说是钻钱眼子里去,二房一家子情况也差不多。
在赵严氏的眼里,没钱的晋州刺史就是空有个好名声罢了。一个刺史每年的俸禄养活上上下下一大家子,指不定还没有他们赵家富贵。再来,柳家的嫡三子也没听说什么才名,根本比不上路家嫡长孙。她琢磨来琢磨去,想趁着这桩婚事没彻底敲死给它弄散了,于是飞鸽传书一封信就送到京城。
为何是飞鸽传书去京城而非金陵?
正是赵严氏心里清楚,自家这个小姑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手段心机都比她强,眼睛也长在头顶上。往日住得近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如今离远了,那就是断了线的风筝。她们根本不指望信落到小姑手上能有回音,指不定没回音不说还被小姑子一顿笑话,但信寄到路嘉怡手上就不一定。
借着舅父舅母的身份让路嘉怡过来晋州一趟。路嘉怡无论如何都不太好拂长辈的面子。
届时路嘉怡过来了,跟玉婷发生点什么事,那就由不得老爷子强迫。柳家的根基如此之浅,路嘉怡即便做了什么半路截胡坏了两家的亲事,柳家和赵家都不能拿路嘉怡怎么样。
算盘打得噼啪响,攀高枝还能把自己给摘出来。这手段,也是那个什么安玲珑给他们提的醒。
还别说,赵严氏的信寄到京城路嘉怡手里还真的把人给叫动了,路嘉怡确实有来晋州一趟的打算。
近几日里,他的梦境还在继续,且梦境越发的详实。关于他跟安琳琅的一生的点点滴滴,完完全全的填补完整。他起先还觉得是臆想,如今越来越觉得这就是真实发生过的。路嘉怡没有前世今生的概念,但他耳边总是会回想老和尚说过的话,这让他苦不堪言。
他不懂这算是预见,还是说上辈子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