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尤大人,真的很厉害。”
戈湫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她身后的戈娜娜咬着唇瓣再也抑制不住,“长老,我们就不该听他们废话,东野来的人能有多少好人?”
这话一出,二十几只人鱼小声嘀咕,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甚至听着这些人的话心里像被重新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不堪又肮脏的记忆让她们对东野的一切事物充满了恶意。
“是啊是啊,长老我们走吧。”
“这些人不该我们救,难不成林将军还将强迫我们救人?”
“我们人鱼族难道受的屈辱就不是屈辱么?他们的命是命,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
这充满恶意的话让东野难民们如遭雷击,甚至都没想清楚哪里得罪了传闻中的人鱼族。
戈湫抿了抿唇转身绕过跟前的年轻女性,带领人鱼族离开,留在军帐里的军人将欲冲上去的几个东野人给拉住了,那个隔得近些的年轻女人扯住了最后那只人鱼的裙子,泪眼朦胧道:“求求你,我只希望我丈夫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他。”
被扯住那条人鱼咬唇望着她,却丝毫没怜悯,反而汹涌着燃烧的恨意,她推开那女人一字一顿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愿意救你们么?因为你们是东野人!因为你们跟庄尤是一丘之貉!”
“小姐,我们真的不知道庄尤大人做了什么!”年轻女人猛烈摇头,哽咽着声音道:“一定是你们误会他了他一直都是个好人!”
那年轻人鱼冷笑道:“你口中的好人将我们人鱼族囚禁,每天哭泣为你们东野量产珍珠,每天每天呵,每天都让我们流泪哭泣!我们人鱼族到底多少是因为提前流泪死亡的?到底多少是因为抑郁自戕的!我们人鱼族,死了多少,你们根本不会知道!”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看着他,胸膛微微起伏,同时也越来越绝望。
“人鱼小姐,可是”年轻女人还想再辩解一下。
“你们口中的庄尤大人,是我们人鱼族一生的敌人,我们人鱼族救人!绝不救任何东野人,也绝不会救任何喜欢庄尤的人!”年轻人鱼一字一顿道:“你们东野,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你们东野谁没受过那些珍珠的馈赠,谁没有享受过那些珍珠带来的自豪感!”
话音一落,她也跟着人鱼族离开了。
东野难民们有片刻失神,毕竟他们心里的庄尤在三方势力中最能善待子民,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善待他们的。
也因此,连带着他么身上也充满罪孽。
这事儿被士兵给报告给了林淮,林淮望着113要塞外烟笼雾罩的夜沉默了好半晌,良久才道:“人之常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