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听着掌柜这么骂盛济民,只是笑笑,也不接话。
那掌柜骂了好一会儿,这才喘了口气对着苏瑾说道,“苏姑娘不会还打算继续跟那个盛济民耗着吧?我可听说了,那个人渣被关进了大牢里头,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怕是出不来,您如今二八年华青春正好,平白无故为了他耽误成了老姑娘,怕是不值当。”
接下来掌柜想要说什么,苏瑾大概是猜到了,这是给她保媒拉纤来的。
她笑了笑,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声说道,“掌柜的你可知道,我就算是现下立时给盛济民写了休书,按照当朝律例,一年之内我也是不能嫁人的,只能招赘。”
掌柜一噎,瞪大了自己无知的双眼望着苏瑾,“这苏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瑾倒是极有耐性,缓声给掌柜解释道,“不是我什么意思,是律例就是这么写的,掌柜若是觉得我这是为了推辞而故意诓你的,大可以到县衙里头找个师爷问问,或者是找个状师问问。”
掌柜的脸色一白,既然苏瑾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到了嘴边的话自然也不可能说出口,只能干巴巴得冲着苏瑾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怎么去了半天也没有把东西拿来,我去催一催。”
抬眸瞧了一眼掌柜颇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苏瑾唇角淡淡翘起,慢慢喝完了手中的茶。
不一会儿掌柜手里头就提着东西过来了,只是除了羊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油纸包,他颇有些客气地对着苏瑾说,“这是店里头新鲜做的桂花糖糕,苏姑娘拿点回去尝尝,若是喜欢下次再来。”
苏瑾没有拒绝。
福顺斋的羊羹虽然做得好,但是一两银子一块的价的确也是贵,穷人家吃不起,有权有势的家里头都要自己的厨子,来买也不过是偶尔吃个新鲜,因而羊羹卖的并不算太好。
而一般卖这种贵价点心,店里头都会搭一点便宜的零嘴,因而苏瑾拿的毫无压力。
她接过东西塞给身边的小孩,笑着同掌柜的告辞,“多谢掌柜的,我明个儿一定再来。”
掌柜客客气气把苏瑾送到了门口,临了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低声对着苏瑾耳边说道,“苏姑娘,我那侄子人品样貌不错,如今在博济书院之中读书,今年17岁了,说来也是他运气不好,去岁的时候 生了一场大病生生错过了院试,否则照着他的学识而今已经是秀才了。”
苏瑾很想告诉掌柜,她不和运气不好的人做朋友,却还是生生忍了。
只是对着掌柜笑笑,“这么好的前途,将来要什么女子没有,更何况17岁年纪还小,掌柜不必替他操心。”
掌柜叹了口气,刚想要继续开口劝一劝,蓦得目光落在了苏瑾身边的那个小孩身上。
骤然对上那一双朝着自己望过来的乌沉沉的大眼睛,心底总觉得有几分说不出的诡异,叫他浑身上下像是爬满了虫子一样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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