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鸿润已经喝得眼神微直,听这话反射性的看了眼四疯子,他在特务队被王队长排挤,年底的时候借着四疯子的光,给手底下的兄弟换了新枪算是拉拢人心,对外找的借口就是偶尔遇到了一小股流匪,收缴到了两三条火冲子。
此时被王队长问到,便吭哧了半响含糊的应了。
王队长看了看米鸿润酒气上翻的大红脸:“也不晓得东仓寨子这次来的流匪,会不会跟米少爷遇到的是一伙的?要真是一伙的,说不定会寻米少爷报仇哩。”
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米少爷出入还要小心些才是。”
米鸿润被他的巴掌拍的一歪,袖子带翻了面前的酒盅。
“哎呀,咋个这么不小心?”王队长咋呼的把杯子扶起来:“来来,再满上。”
☆、突来的祸事
一顿酒喝到了即将夜半,米家帮厨的大多数人都是收拾妥当准备睡觉,住得近的人干脆回家去明天再过来,明天中午还有一顿散客酒。昏暗的街道被米家门口悬挂的红色灯照亮,虽然里面用的是灯泡,但隔着红纸反而不如烛火来得明亮。米会计站在门口拱手送别王崇明和四疯子他们,至于米鸿润已经软瘫在酒桌上走不动路了。
四疯子晃晃悠悠的挥手:“回去吧,回去吧。”转头看着王队长和王崇明已经相互搀扶着走远,还没到月中天色大半弯月不显明亮,衬得两人的身影就是一团漆黑的影子看不真切。
一阵风吹来,四疯子按了按头顶的帽子打了个寒颤,嘟囔了一句:“都四月头了咋还这么冷?”总算是平安把今天度过了,不过米鸿润被灌得烂醉今晚的洞房是不用想了,他摇摇乱蓬蓬的脑袋。
一路尾随目送王家两个王八羔子进了区政府边的特务队大院,他才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远远便看到屋里亮了灯,推门进去就见到昏暗的灯光下打盹的美女。四疯子神情有些复杂的在门口站了片刻,对于刘圆慧并不如外面传的那样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们两个只是儿时的青梅竹马罢了。
她家那个温和做得一手好菜的母亲,带着眼镜看起来学究却很真挚的父亲,还有比他大几岁的懂事的大姐姐刘圆慧,很普通的家庭却是年少时自己很向往的家庭。
听到开门的声音刘圆慧惊醒过来:“回来了?”
“你也收到消息了?”四疯子收敛起神色露出惯有的油滑笑容。
“嗯,王崇明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排,但是现在驻扎进特务队大院的只有二十人。”刘圆慧说起正事眼神灼灼:“上头想晓得其他人去了哪里,还有王崇明这次来是不是针对东仓寨子的?”
四疯子脱了外衣往椅背上一搭:“说起这个就是你们不厚道了,上次答应过我啥?说他们不会再回东仓寨子的。”
刘圆慧神情严肃:“杨茂林同志,你也晓得国党下达了清剿文件,我们必须在这之前进行一些革命家属的转移,避免遭遇重大的损失。”
四疯子翘起脚打在桌沿上:“要是你们的人没在东仓寨子露脸,哪里就安全得很,现在嘛,难说了。”
“这么说来,王崇明下来果然是针对东仓寨子的?”刘圆慧身子向前倾,在闻到四疯子身上刺鼻的酒气以后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