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我哥让把苞谷的行间拉大了,不然咋个钻得进去人?”茂梅从田边撸了一把黄豆夹:“哎,嫩黄豆也吃得了。”
跟在一旁的黄豆奶奶笑眯眯的说:“这边田头种的是八月爆,还要等些日头收才好哩,四小姐想吃的话,菜园子下头那块地里种的七月爆收回去了。”
“用辣子闷的老黄豆是香,但是我想吃嫩辣椒炒的嫩豌豆哩。”茂梅咽了下口水。
黄豆奶奶有些舍不得的看看田里的嫩黄豆,现在吃比到八月底收的时候要少十来斤哩,这一个月正是黄豆攒肉的时候。
路过的陈婶子听了朗声笑道:“那就弄一捆回去吃,几个女娃娃能吃好多?”说完便挑了一行黄豆弯腰收割起来,果然一行到头就扎了足足两捆,茂兰连忙喊够了够了,这两捆足够炒三四回,小气的老爹要骂人哩。
等到阿祖和三个姑娘走远,陈婶子看着面有可惜之色的黄豆奶奶说:“这自家田里的东西,老太爷和少爷咋还能缺了自家姑娘?比去外头买那些乱七八糟的零嘴子合算不是?”
老人家也只是爱惜庄稼,听陈婶子的话便点点头:“种粮食出来不就是养娃娃的?娃娃爱吃比啥都强。”
“就是这话,你看李鑫家虎头,要是能多吃一口,李鑫媳妇莫说是嫩黄豆,就是喝她的血也情愿。”陈婶子叹口气,李鑫媳妇跟着她一起看顾东跨院的猪,两家关系十分要好,他家虎头还不到四岁瘦的跟柴火棍一样。
“我听说还带去医院看了哇?咋说地?”黄豆奶奶关切的问,她的小孙孙黄豆比虎头还小两个月,但是黑壮得像个小牛犊子一样,整天跟着院里的娃一起淘气。
“也是孙私娘那话,脾胃失调。”陈婶子摇摇头:“说是慢慢养,她家见天的给娃儿熬白米稀饭,但是咋养也那样。”
“没喝药?”
陈婶子把扎好的黄豆杆子往架背上一捆:“喝啥药?稀饭都喝不下去,哪里肯喝药?”
两个人又感叹了一回,这边茂菊和阿祖相互搀扶着已经走到了能看到采桐叶的坡边上,茂梅寻了一朵野豌豆花,紫色一溜串儿不时扯一朵下来在嘴里吧唧着。
看到疯跑过去的长娃子赶紧喊:“田长兴,你咋没去摘桐叶?”
长娃子吓了一跳,赶紧朝他老爹的方向看,见田二叔正弯了腰往袋子里装桐叶,才回头对茂梅做了个嘘小声点的手势:“莫喊,我去前头打猎队看看。”
说完又把手头两根苞谷杆子递给她:“给你吃哈,莫给我爹说。”
茂梅接过来一看,是两根公苞谷杆子:“哎呀,田里咋还有公苞谷?”说完便折了一截递给阿祖:“嫂子吃看看,比甘蔗甜哩。”
阿祖见她用小牙撕开外皮露出里面水润的芯儿,倒是跟啃甘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