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旗道:“夫人放心,委员长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抓住的,我看这个蒲轻舟,简直是在找死,冒天下之大不韪。”
陈殊不做评判,只是广播里翻来覆去便只有这么几条,没有其他的内容。
桌子上的清蒸鱼已经冷了,陈殊食不知味,勉强动了两筷子,便要去休息了。
出乎陈殊的意料,这里的卧室,竟然同当初在北平的小红山官邸一模一样,连书桌的摆向都相同,陈殊翻了翻,见上面还放着几本自己从前看的书。
打开衣柜,当初陈殊走的时候,没有带走的衣服,也全部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得好好的。
陈殊笑:“真是的……”
第二天,虽然付旗反对,但是陈殊还是坚持去了酒店,同项先生一道出去看了看药厂的选址。项先生在广播里听见军变的消息,很是忧心忡忡:“要是政局不稳,我们的药厂哪里办得起来。就是勉强办起来了,政府换了做主的人,药厂也保不住。”
不过,西安出了事,也是好处的,那位孔老先生没有留在湖南了。
陈殊道:“不管是谁来当政,总还是要办工业的。我们的药厂,也不是为了哪一个政府的。您不要担心,无论怎么变,我们都是要去做事的。不仅要做,而且还要加紧去做,一点时间都不能耽误。”
项先生叹气,眉见全是忧虑:“只好如此了,但愿政局能够早日平静下来。”
晚上回去李公馆的时候,付旗上来禀告:“夫人,徐妈送了小公子来。”
陈殊惊喜:“真的,什么时候到的?是中午吗?是乘飞机来的吗?”她走进去,见客厅沙发上,小小的一团,蜷缩成一堆,盖着一床小被子,已经睡着了。
徐妈望着陈殊直流泪:“三少奶奶,三少爷同我说,您在这儿,还叫我把小公子送过来,我还不信。没想到,您跟三少爷真是和好了。”
陈殊笑着拍拍她的手:“嘘,小宝睡着了。”
陈殊坐过去,沙发立刻陷下去一个窝,这孩子越长开,便果然越像李纵云,闭着眼睛,眼睫毛就像细细密密的梳子一样。陈殊坐在哪儿,静静瞧了半晌,徐妈凑过来,轻声道:“三少奶奶,您出去一天了,用点饭再说吧。小公子昨天就没睡好,今天早上又连着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困了,才刚睡着没一会儿。”
陈殊站一起,待走得远一些,才问徐妈:“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我还以为,你们怎么也得过几天才来呢!”
徐妈给陈殊盛饭,笑:“昨天三少爷半夜回去了一趟,叫我收拾好东西,要送小公子到湖南来。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呢,小公子就聪明得很,一下就猜出来了,问三少爷,是不是三少奶奶在长沙的李公馆。”
陈殊接过饭,脸上都是笑,徐妈接着讲:“小公子很聪明的,学什么一遍就会。小公子问,三少爷也就说,的确是送他来李公馆。小公子便睡不着了,只是来了并没有见到您。还是付旗说,您只是出去了一趟,晚上肯定是要回来的。便一直坐在沙发上等您,他年纪小,又几乎一晚上没睡,撑不住困,才睡过去没一会儿。”
陈殊笑:“那天在李府门口,他跑进去了,我还以为他是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