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纵云有些不忍心,他道:“清徽,你考虑一下吧,我说的话仍旧是算数的。”
宋清徽沉默,最后只飘出一句话:“纵云哥哥,我晓得,你早已经不喜欢南京的杏花了,只是我一直自欺欺人罢了。”她说罢,便挂断了电话,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首先挂断李纵云的电话。
陈殊进来,问:“什么电话?是又要出去吗?老太太同老爷才来,怎么你也要陪着说会儿话儿……”
李纵云放了电话,拦着陈殊的腰,拥入怀里,静静的抱了一会儿,道:“说得对,我早已经不喜欢杏花了!”
陈殊莫名其妙:“什么杏花?你不喜欢杏花,园子里处处都是杏花呢?”
只是感觉他此刻不同寻常,便由着他抱着,等了一会儿,问:“乐清的事情,该怎么办呀?能不能劝她回来,苏维埃党毕竟危险的……”
李纵云伸手去摸陈殊的翡翠耳坠,见她神色不似作伪,笑笑:“一滴水流入大海之中,只怕找回来了,一颗心也还是红色的。叫她去吧,自己选的路,辛苦些也怨不着别人。”
一面话里有话去试探陈殊:“苏维埃党就这么好吗?背弃自己的家庭,也要去帮他们?”
陈殊不晓得这话是问自己,还以为是说乐清的事情:“我哪里晓得,大概是她们学校里的人影响她的吧。我看报纸上通缉的那几个大苏维埃党人,言谈举止,都很有风度,很有人格魅力的。”
李纵云收回手,道:“这个耳坠一点也不好看,太老气。你明天去珠宝店,重新挑一副。”
陈殊正要问哪里不好看,就见徐妈抱了孩子出来,便出去了。
老太太抱着曾孙子,就笑:“好呢,长得白白胖胖的,这一个月,看起来倒像三个月的。”一面又问:“百日宴,准备了没有?”
陈殊道:“这才一个多月,还早着呢,便没有准备。”
老太太笑:“你只管养好身体,我们李家的嫡长孙,百日可得热热闹闹操办一趟不可。”
陈殊望向李纵云,见他点点头,便道:“全凭祖母、父亲做主就是。”
晚上也是住在秦园的,幸好开春,快要入夏了,不是太冷。
陈殊洗了澡出来,就见李纵云坐在摇篮前发呆,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摇篮。陈殊走过去,攀住他的肩膀,柔声问:“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出什么事情了?是上午那个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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