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泰帝大惊,侧目看向李进忠。
李进忠赶紧小跑着上前,亲自扶起皇甫昕:“安郡王,您起来,好好说,皇上从来没有责怪与你。”
皇甫昕这才起身,将他所查到的事情一一细说。
“岂有此理!”隆泰帝简直不敢置信,“二十五万两?二十五万两!”
他站起来,在御案后面负手重重踱步,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户部一年收入不过区区三千万两,他一个御史竟然能拿出二十五万两来行贿?”
皇甫昕摇头:“皇祖父,这只是孙儿能找到有记载有票号登基的,其余的,孙儿尚且没有确实记录,只能算是未查实,故孙儿不敢一并上报。”
隆泰帝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不用查了,你说便是。”
皇甫昕说:“还有至少十五万两,光是范长渊这一房,用在花楼和赌场的银票,就不止五万两,孙儿将这些银票和吕御史从钱庄票号提出的银票核对过,都是一致的。”
“混账!”隆泰帝气得一下将茶盏扫落在地,气得额头青筋鼓起来,“如此胆大包天,简直其心可诛!”
他正待说什么,却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幸亏李进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皇祖父,保重龙体!”
皇甫昕也不顾礼法规矩,直接冲过去,扶住隆泰帝的另外一边胳膊,将他慢慢安置在御座上。
“喝口水……慢一点……”皇甫昕亲手接过李进忠递过来的另一个茶盏,给隆泰帝喂了一口茶水。
隔了一会,隆泰帝慢慢好转。
“唉——”作为帝王,到底心智坚定,他喝了一口水渐渐恢复过来。
可是,此刻的他没有往常的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眼中渐渐有了颓然,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太子下毒还诅咒自己堕入畜生道,多年心腹吕御史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行巨贪巨腐之事,还有多少是他花看不见的。
“昕儿——”隆泰帝又是一声长叹,孙儿之前已经将此毒瘤抓捕归案,可他偏听偏信,竟然把他又放了出来,“朕老了,朕——”对不住你们。
前几日,以为箭矢失踪的事情,他还曾经怀疑过昱儿。
竟然怀疑昱儿!
他真是糊涂了,这么好的孩子,又聪慧懂事又孝顺,办差还从来没有出过错,之前犒军回来差点丢了性命,都不曾在他面前说过一个字,他竟然怀疑昱儿!
唉——
他是真得老了!
有些事情,该考虑起来了。
……
吕御史抄家的事,京城老百姓传得如火如荼。
“你们知道吗?吕老大人,佥都御史,被被抓起来了!”
“听说了,听说了,我娘家三舅母的大哥的弟妹,就在这条街上,哎呦,那场面,啧啧啧——”
“听说,是刑部的左侍郎,也就是安郡王亲自带人抓的人,带了好多人呢,把吕府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