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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清委会贴出一张大字报,叫‘他为什么坏笑’和‘不笑的敌人’。

其中说,他劳改后之所以不笑,是对新社会有刻骨的仇恨。虽然他平常隐蔽的很深,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能揪出一切隐藏的反动份子和牛鬼蛇神。

贴了大字报后就要审判,要深挖他的思想,同时还要查抄他有无可疑物品。可想而知,就那么一副铺盖卷两件衣服,棉絮都掏出来了,也没查出什么来。最后没办法,清委会的人只好去逼问他的口供,让他主动交代思想问题。

薛老九确实不是天生就不会笑,他是在之前的□□中,被人天天扇嘴巴子,把面部神经打麻痹了。他现在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很僵硬,更别提坏笑了。

清委会的人问他说:“你为什么不笑。”

他说他笑,说完还扯开嘴角嘿嘿两声,声音是有了,但面部表情依旧,弄得下面看热闹的群众反倒哈哈笑了起来。

“都严肃点,严肃点,这是开大会,不是菜市场!”张干事是清委会派支队上的干事,队上有人检举揭发到团清委,大队上的工作就要由她来主持。

高干事以前是个还算和蔼的干部,自从被熊瞎子伤了脸后,她人也逐渐尖锐起来。其实也不是,她和以前说话也差不多,只是她以前慈眉善目的,话说出来就柔和三分。现在落了个吊稍眼,话还未说就显出三分刻薄样。

“薛老九!端正你的思想态度!难道你对着主席,也是这副不恭敬的样子么!”眼看着运动要被搅合黄,张干事一指主席台上的主席宝相,非常严肃的质问。

这年头,哪个敢说主席的一句不是,哪怕是对着一张画相,那都是赎渎。

现在的人能摆脱联军的侵略,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全靠主席领导。吃水不忘挖井人,举国上下人人对其崇敬爱戴,薛老九当年学习又好,能大学毕业,全靠正府给予的奖学金。哪怕现在他接受劳动改造,心里依旧对党和主席充满了感激之情,“正好,你说你不会笑,那你对着主席,是该哭还是该笑?”

“当然是该笑。”薛老九说道。

“既然该笑,那你就笑吧。”

或许薛老九并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严重,之前一连串的打击,也让他根本没有想笑的谷欠望。今天想笑了,才发现麻烦大了,他一咧嘴,面部神经就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整个脸都抽抽到一起。这哪里是笑啊,反倒像是在受酷刑一样,又痛苦又吓人。

“你这是笑么?简直比哭都难受,你就是这样对待伟大的领袖主席么,简直就是阶级敌人。”

现行的□□行为,人人同仇敌忾,喊着打到反动派,恨不得一口吃了谁。

自打这次之后,薛老九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不是耷拉着脑袋,让人看不见他的脸,就是看见谁就只有一句话,你能教我笑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