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天,田恬也一直没看到高原,她想大概是这时候的人脸皮薄,稍稍暗示下就知难而退了。这样正好,只是刚交了一个不在意她身份的朋友就这样掰了,也是挺遗憾的。
到了最炎热的夏季,灾害情况达到了一个顶峰,连续一个月都没下雨,每日还艳阳高照。就算分成两组轮班不停的浇水灌溉,秧苗依旧干旱死去,在东北这嘎达还好些,山多水丰物产富饶,就算受灾,山产野物也够当地的人坚持一阵子。听前阵子回家探亲的一个下乡青年说,他们家在西北,本来地就荒,现在更是达到寸草不生的地步了,已经陆续有人饿死了。而且城市里现在也供应紧张,三根肠子能闲下来两根半,那半根还就是水饱。
田恬不禁有些担心家人,她走那一阵,家里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在这种非常时期,如果要限粮,首先受控制的就得是他们这种被打成□□的人。
下乡青年中好多家里遭灾的,大家都省下供应粮准备寄回家里,自己则到山里摘些野菜松果充饥。现在山林基本都是未开发的状态,独自进入的话会很危险,这些下乡青年就结伴同行。但是也有不说出口的默契,就是谁找到的东西就算谁的,不平均分配。
田恬就是那种老话说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吃shi都赶不上热乎气儿的那种人。人家进一次山不能说满载而归,但是也够自己嚼用,她就是拣点剩落儿,勉强饿不死,就靠中午那顿大食堂来填肚子。
刚到大食堂那会儿,她还抱着混日子的态度,现在她却无比庆幸能在这工作了。虽然不像大师傅那样能落儿点干货,可是师傅们也会关照她,做几个大的干粮给她。
田恬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学过一句词,叫不是嗟来之食。哪怕是刚到兵团那种情况,她都不稀得贪这种小便宜,可现在却为了多吃两口干粮,跟大师傅鞍前马后的溜须奉迎…好像来了这个年代后,她已经习惯性的妥协了…
田恬这阵子一直处在这种自我厌恶的情绪中,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就好像恶性循环一样,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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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这阵子没搭理田恬,不是说歇了心思,也不是因为忙,而是怕看见她忍不住这股火儿。当时收拾她一顿心里肯定痛快,可他也明镜儿似的,事后准后悔。况且她一个小丫头独自在外,警惕些是应该的,他就这么自我安慰着,一晃过了两个来月才算渐渐消气儿。
这中间他也没闲着,暗地搞了点六六六,没经过稀释就都倒进一小队的责任田里了。
这种药稀释后对稻田除虫效果特别好,可如果掌握不好量,秧苗就会慢慢枯黄烧死,就跟干旱死的植物状态是一样的。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