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委会的人这么一打砸,整条街面都能听见闹哄,可就愣是没一个人敢出来看热闹,这要换以后,谁家咳嗽一声都有人巴眼去望望。
根据福伯的指证,清委会还从枯井里翻出了之前田家人藏的粮食,这帮人一下眼就红了。现在的人都是三根肠子闲两根半,每天的粮油都是定时定量,这些走资派却有这么多余粮,这都是吸食剥削的人民血和汗啊!
领头人一念口号一鼓动人心,明明跟他们没一毛钱关系,一个个也都觉得田家人跟挖了他们家祖坟一样。要不是田旺财的儿子拦着,这帮人就要冲上来连打带踢了,就这也没得啥好,田家三口人被上了手蹽脚铐。现在这种镣铐都是实心铸铁的,整根链子快比手脖子粗了,手铐和脚铐中间还有跟很短的链子链接着,人只要带上,就站不直腰。
清委会的人在后面催赶着,田家三口人猫着腰被推的踉踉跄跄,就跟个牲口一样毫无尊严。一辈子养尊处优的老两口被这样折磨,觉得祖辈的脸都要丢光了,如果不是还有孙女要看顾,真想一口碰死在墙上了。
田恬就更没经历过这个了,她一辈子干过最惊心动魄的事,就是坐地铁的时候,往一个踩了她脚还不道歉的女人的貂皮上,粘了块口香糖。这又是脚铐又是口号,一下就把她干蒙圈了,跟她前两天用小聪明躲过去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连被推了几个跟头,摔的钻心疼才反应过来。
因为城市里没有牛棚羊圈,三口人被关在了旱厕里,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田恬钻在田奶奶的怀里浑身颤抖。田爷爷悔不当初,但哪里有后悔药可买,而且老爷子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脑子不断的思考着如何才能从现在这种困境中脱身。
正当三人愁眉不展之际,墙外有人轻声说话:“田恬!”
田恬觉得这人的声音耳熟,搜索了一下记忆,应该是田旺财家的儿子,跟田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还有那么点少年爱慕的心思。现在这时候能来的,肯定是要帮助他们的人,田恬刚才脑袋里一直在想着那天孙家人被吊起来打的惨样,深深知道自己是当不了英雄的,一时就把来人当做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回话说:“我在!是小正哥么?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我们出去吧!”
“这种情况,除非神仙下凡,不然有几个敢和清委会唱反调。不过田恬别急,你还记得之前汇演时你领舞的主席颂么。刚才中央临时来通知,说是选上你去给主席做演出了!那种芭蕾的旋转舞步只有你能跳,他们想换人也不行,所以明天就算p斗你们,也就是个形式。只要你们咬紧牙关挺一挺,斗个一次指定能放你们回去,多了我就不说了,被人发现就惨了,我先走了。”
待田恬再想细问,可外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可田正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通知他们,对田家这三口人来说,真是天大的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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