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没有这个,任由她说出那么多个巧合,光凭凶器这一点,只要王珂死咬住她,她势必是不能够轻松脱罪的。
光凭这一点,她可以说,王珂在仵作上的本事,要远在京兆府的苏素,还有大理寺的小算仙崔江晏之上。
“很遗憾。之前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并没有牢记在心中。银针与银针,看着相同,但其实不同;血迹与血迹,看着相同,但其实也不同。”
池时说着,“飞溅的血迹,就是夏日你在路上走过,穿着的木屐,打在青石板路上,飞溅起的水珠,只要你看过,便会知晓,你的裤子上,会沾满了泥点儿!”
“什么是泥点儿,那就是一点一点的。而当你在验尸的时候,不小心扫到了尚未凝固的血迹,这个时候,产生的是擦拭血痕。”
“什么是擦拭血痕?就好比说咱们的桌面上,有一个泥污,你用抹布上去擦,一下子并没有擦掉。那么你会发现,那个圆点儿,好似生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一样。”
“虽然都是血迹,但是大不相同的。”
池时说着,瞧着在场的人几乎都是一头雾水,轻拍了一下脑袋,自嘲的笑道,“瞧我忘记了,你们都是一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人,又怎么会看到有泥点儿的裤子和擦桌子时候的痕迹呢?”
她这么一说,周渊等人,都讪讪的红了脸。
“那么换一种比方,那飞溅的痕迹,就是咱们画画的时候,拿着沾有墨汁的毛笔一甩,出现了一路点儿。而擦拭的血痕,就是你写字的时候,墨迹未干,而不小心擦到了,出现的脱痕。”
周渊恍然大悟,他清了清嗓子,从像老母鸡一样张着双臂的郭尚书身后探出头来,“这么说,我便明白了。说起来好似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一般的人,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些。”
池时说着,走到了那王珂的面前,势如闪电伸手想要去拽王珂的手。
却见周羡宛若幽灵一般闪现在她的前头,已经牢牢的将王珂的双手给拽住了。
王珂壮若小塔,感觉一拳就能够把周羡打飞出去,可任由他怎么拔,周羡那一双修长而纤细的手,就像是长在了他的小手臂上一般,怎么拔都拔出来。
他低下头去,看到了自己的袍子上的两点血迹,很少,很小,不仔细看,几乎是瞧不见的。可它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王珂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都说池仵作很厉害,可你来了京城大半年了,我还是头一回遇见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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