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收了棋盘,“你这小儿,怎地说走就走,难得棋逢对手!夜里何时回来,我拿一壶小酒,切上一盘豆腐干,再整点肉,咱们爷俩喝上一盅。”
老汉说着,又对周羡招了招手,“那边的小哥儿,没事也一起喝。”
池时摆了摆手,“他一瞧就是喝药的,哪能喝酒,豆腐干给我留着!”
池时说着,爬上了周羡的马车,接过那米糕,吃了起来。米糕乃是用大米磨碎了做成的,看着像是个碗儿一般,中间还点了个红点儿,格外的喜庆。
“我寻赵相问过了。当年同赵慧一道儿出城的,一共有四人。驾车的车夫赵田,他是赵家的家生子,一直给赵家的姑娘们驾车;跑腿的小厮名叫东来,贴身女婢纸鸢,还有她的掌事妈妈……”
“这四个人在赵慧出事之后,都叫赵家远远地发卖出去了。”
米糕有些烫嘴,池时斯哈斯哈了好几下,方才吞下肚去,“你不说那个掌事妈妈名字,看来她有古怪。莫非她便是那个给张清明善后之人?”
周羡惊讶地看向了池时,“你还真是神了。没有错,赵家以为那老妈妈已经走得远远地了,没有想到……张清明将她养在了外头。”
“张清明的夫子当时生辰,他去贺寿,喝得太多,直到第二日赵慧被抬回来了,他方才醒过来。我听赵相说完,还去审了那掌事的妈妈,两者说的基本没有什么出入。”
“当时暴雪来袭,他们上不了山,于是车夫赵田便提议进附近得农庄里避上一避。他们去的那一户人家,乃是遇到的第一家人,单门独户的一个小院,离村中其他人都很远。”
“家中除了一个老娘,就只有一个单身汉。那单身汉名叫王六,当时已经快四十岁了,一直都打着光棍。早年娶过一房妻室,但是生孩子的时候,就没了。”
“王家不富裕,是以再也没有娶妻。当时他们进去,看到这般情况,那纸鸢一直劝赵慧离开,可是风雪实在是太大了,村中的烂泥巴路也不好走,再折腾过去,马车指不定会折在半道上。”
“于是他们没有办法,便在那里歇了。夜里每人喝了一碗胡辣汤之后,便不省人事了。翌日一早起来发现,赵慧被人欺负了。那王婆子一问三不知,而王六早就跑得没有人影了。”
“大约是在三个月后,王六方才回来。不光是赵家没有去闹过事,就连张清明也从未过去寻过,这事儿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周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猜怎么样?”
“王六死了,赵相说不是赵家人做的。”池时说道。
周羡点了点头,“没有错,就在那王六回来一个月后,有一日天夜里,喝多了酒,不小心落进粪坑里淹死了。王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大病了一场,她年事已高,没有熬过去。”
“现在王家已经没有人了。赵相说他们绝对没有杀王六,因为他们压根儿不想同王六这种无耻之徒有任何的关联,像这种人,一旦沾上了,就甩不掉了。定是会大喊大叫的,闹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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