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年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年幼失去了父亲,同母亲一道儿遭人欺辱,可他们母子两个,都十分的努力的活着。”
“钱氏起早贪黑的出摊卖面,张小年每日从城南走到城北,就为了跟夫子念书。他很孝顺,会给母亲捕鱼捉虾;他懂得感恩,从不看轻自己,池平给他点心,给他书看,他一定会有所回报;”
“张小年的梦想是做官,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为了能够看到更多的书,去替人割猪草,伤口深可见骨。他像什么……”
池时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他就像是一只鲤鱼。”
周羡张了张嘴,拳头紧了紧。
他遇到过很多案子,最不想遇到的,便是孩子的案子。
如果池时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么其他的孩子呢?凶手选择的目标,是不是,都是像张小年一样,努力上进,想要从泥潭中挣扎出来,改变命运的“鲤鱼”们。
“为什么,死的总是好人呢……明明是坏人,更应该去死吧。好人默默的死去,坏人还站在高处,接受世人的朝拜。”
周羡低喃道。
池时皱了皱眉头,她总觉得,周羡的话,意有所指。
她想着,一拳朝着周羡的眼窝子擂去,周羡一惊,往后蹦了一步,抬起拳头,就朝着池时擂了过来,两人瞬间战成一团。
“说案子就说案子,你怎么还突然偷袭?”
池时哼了一声,“难怪大梁的官员,都比大娘还墨迹,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在查案,还是写丧曲?呜呜咽咽,叽叽歪歪!”
“你!铁石心肠!木头脑袋!”周羡腾的一下就火了。
“谁的心肠软,谁就适合当仵作,做王爷的话。你寻人来,我一个个剖开捏捏,看谁的心软,就让他去干好了。”池时说着,一个扫堂腿,朝着周羡扫去。
“殿下,衙门里有人来认尸了……”两人打得正欢快,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周羡立马住了手,抖了抖自己的袍子,拿着那白色的鹅毛扇子,道骨仙风地摇了摇,清了清嗓子,“知道了。我们这是在模仿凶手作案时的场景。”
那来报信的差役,头若捣蒜,“殿下英明。”
说完,宛若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的就跑了。
“小孩子没有武功,怎么打斗?”池时在一旁幽幽地说道。
不等周羡炸毛,池时又认真的说道,“我这是在告诉你,为何好人容易死。因为我打好人一拳,好人多半都不像你一样,下狠手打回来。”
“我捅好人一刀,好人多半会捂着胸口,问为什么?而坏人则是猛扑回来,恨不得要了我的命去。杀人于某些人而言,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可于有的人而言,不被逼到绝地,他下不了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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