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说了那样的话,恐怕,反而被人认为我疯了。”
崔然听了,略带遗憾地握了握她的手:“我那时候要筹谋的事情太多,太杂,忽略了你的感受,希儿,你受委屈了。”
孙希苦笑:“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知道,所以,你非拉我入局不可。”
“而你,却老是说自己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我一直不信。这个,你应该也有感觉吧。”
崔然笑了一笑,靠在垫子上,似有些伤感:“你小时候,长得很像田芙,我每次见你,便如刀锥刺心。但我,又很想见你。矛盾吧?”
“为此,我不惜为你敞开文昌阁,允许你走入我的世界。”
孙希心里酸酸的,冷笑道:“真是让你费心了,说实话,那时候,我一点也不想走入你的世界。”
“你的世界太可怕。”
崔然也不生气,平心静气道:“我自然知道,但我也不知为何,一路就鬼使神差地非要迫使你来我家,你很早慧,这点我一早发现了。”
“但我并未防着你,虽然我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事情,但我也不知,我就是愿意那样去靠近你,逗你,和你待在一起。”
“哪怕,你一直对我抵触,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你。”
孙希听着有些动容,但想起他的初心是田芙,便忍不住拿话刺他:“你从小便开始筹谋,一路走来,步步为营。”
“终于做到如今这局面,也不容易吧?”
崔然沉默半晌,抚摸着孙希的脸,目光炯炯:“从我知道田芙是被时任三皇子的陛下害死的那日起,我便知道,这人不是我们崔府可以依附的皇帝。”
“但当时,我们崔府和三皇子,已是世人眼中,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年纪又太小,唯有隐忍,默认他将田芙的死嫁祸给淮王。”
“因为只有这样,我们崔府,才能安然度过这皇权更换。”
孙希不住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田芙为三皇子所害?”
崔然右手的拳头紧了紧:“田芙死了之后,我母亲大病一场。”
“三皇子虚情假意,带着三王妃,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来看望母亲。”
“王妃说了句话:三皇子乳母的孙女,也是在上个月死于天花。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崔夫人还是想开点。”
“也是幸亏那时候三皇子与王妃不合,想来是不会将这么隐晦的秘密说于她听的,所以才叫我听出了话里的别意。”
“我心里有了怀疑,便寻机盘查,发现田芙的肚兜被人换过,被换的那个肚兜,正是三皇子乳娘的孙女的肚兜。”
孙希叹道:“难为你这么小,就这么能忍!”
崔然疲态尽消,目光炯炯:“不忍下来,难道带着全家去死吗?”
孙希忽然想起一件事:“所以,淮王自刎那日,你是故意激他说出,不是他害死田芙,而是……”
崔然点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与你说过,任何伤害我家人的人,我必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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