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家配不上她那个教养,她是好孩子,好性子,咱家这个氛围,能配得上她吗?!”季老爹道。连沟通都难。
季老娘一听这话就不舒服,道:“怎么就配不上了,她是城里姑娘,嫌我们家粗人还是怎的?!话都不知道说,那是她老子娘没教好她。”
“她没娘,再说这话,不是叫人更寒心吗?!”季老爹道:“你撒什么泼,好好说话,别再呛了,她是亲家好好疼大的,能知道与咱们这样的说话就呛人的人相处?!”
季老娘落泪道:“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季老爹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就不应该呆咱家里。天天吵闹,还累的慌。”
“所以她就该家去了,还拐走了我一个儿子,她这样的太太就该在城里享福,她的正经婆婆却要每天起来管一家老小,没一个肯服气的东西?!”季老娘骂道:“我是打她了骂她了还是叫她打水给我洗脚了,我就是骂人凶了点,你看看村里哪家婆婆有我似的?!那些说话轻轻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待媳妇呢,那就是好的?你是没见过坏了心肝的恶婆婆。就你娘当年,我怀了老大八个月的时候还叫我下地干活,呸!我原也是个好性子的,偏被你季家给作成了这样,我怪谁?!当年不也忍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我没大妮那好命,有个肯接出嫁女回娘家的好娘家了?!”
她这一哭骂,季老爹便不吭声了。
季老娘也是心里烦,发泄发泄,死老太婆不知道死了几年了,季老娘也懒得再提,但是生活留下的痕迹就会刻在骨子里,一辈子也消除不掉。那是生气的重担和怨气的重量,谁都躲不掉。
季老娘喘着气,在黑暗里落泪良久,道:“亲家要百年后葬他姑在祖坟,张家族里真肯?!”
“肯,这些年他们村里也有一些少年要学徒找不到门路的,都找他去介绍,他也不推托,照样带进城里去介绍师傅学手艺,他连介绍的辛苦钱都不收,所以才说拉拔了张家村不少,”季老爹道:“张家村理亏的很,又不想为这么一件事犯轴着惹他不快,能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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