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瑮又问:“上山吗?”
以宁道:“都走到这儿了,当然要去的。”
两人也不管太子夫妇,以宁挽着萧瑮,一级一级踏着石阶往山上走去。太子自然与太子妃同行,陈昭华主动和萧琛讲话:“妾身方才与周王妃聊了几句,她还挺腼腆的,都不大敢跟我说话。”
太子嘱咐道:“多和她走动走动,别摆你太子妃的架子,你们女儿家好说话,多了解了解她。”
陈昭华点头,心中明白,太子不会无缘无故带自己出来,应该是想从周王妃身上下手,盯着周王,难怪他从皇后宫里回来就急着来了平城,一定是皇后娘娘如此安排的。陈昭华是家中独女,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加上有些才学,自视甚高,被册封为太子妃之后,多了许多称赞巴结的人,更让她目下无尘。进了宫,面对众多长相、才华、地位、宠爱、权势都在自己之上的人,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她的高傲在宫里变成了笑话,变成了无知,也倔强过,也任性过,可又能如何呢?再加上和太子感情的不顺,身为太子妃诸多严苛的要求,不到两年时间,她就变成了在太子面前小心翼翼,唯皇后是从的“合格”太子妃,这里景色迷人,她却无心欣赏,只想着如何能和周王妃走近,如何从她口中探听消息,如果,如果当初是她成为太子妃,今时今日,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一行人很快上到山腰,果然看到一座亭子,顺着水痕石路拐过去,再上几级台阶,就是一座四角华盖的亭子,里面有石桌石凳,四周可坐,石柱已有些斑驳,勉强能认出上面题的一联:
游遍山水心无厌,览尽草木眷弥深。
陈昭华小声念出这两句,口中说道:“可见建造亭子的人,是个醉心山水的游士。”
太子点了点头,也看了一会儿就进去坐着,萧瑮和以宁依然站在亭子外面,萧瑮看亭子上的字儿眼熟,以宁看这句诗眼熟,两人都看呆了,萧瑮小声问以宁:“你看这字,像不像辰日大师的字?”
“有些像,但是好像拘束了一点,少一分洒脱。”
萧瑮道:“会不会是,年轻时候写的?”
以宁琢磨了一下说:“有可能。哎,这两句后面,是不是还有两句?”
萧瑮摇头道:“不知,句子我不眼熟,就是看着字儿有点熟悉。”
太子见他二人不进来,叫道:“七弟,怎么不进来坐。”
两人不暇细思,走进亭中并没有在桌边坐下,而是坐在边栏上远眺山景,太子这才有机会细细看看以宁,他虽假装无意,但还是被萧瑮察觉,萧瑮站起来眺望山下湖水,用身子将以宁挡住大半,以宁看他站起来自己也站起来看山下:“原来这亭子是临山而立,周围树木葱荣,就这一处无甚遮挡,也是巧了。”
太子硬是插话进来:“无巧不成书,无奇不称景嘛。”
亭内无人回应他,气氛很是尴尬,太子并不气馁,继续和萧瑮搭腔:“七弟,你方才一路与我所说,我略想了一下,现在不是战时,想调动将士的积极性,无非两样,一是名,二是利,日常训练、定期比武中表现优异的人,或赏金或封官,还怕他们不努力吗?”
萧瑮转身道:“平城大营人数众多,此番做法开始可能会有用,久而久之,只会让受赏的人不服众,努力却无法受赏的人变得消极,更多的人会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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