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嗔道:“你当这京城的买卖是随便做的?人家锦绣坊可是老字号了,背后有人的。伊人坊根基浅,若是你姑姑或者严姑姑在京城常住,那还好说;现在她们两个都不在京城,若只派一个管家奶奶在这边打理,伊人坊做的都是权贵富豪生意,来往接待的不是官眷就是富家太太奶奶和姑娘,京城到处都是王公贵族,若出一点事,那管家奶奶如何能摆的平?总不能为这个要你姑姑和严姑姑不停跑京城。”
巧儿恍然,自悔想的不够周全。
这些日子她跟着严氏学习长进不少,很是钦佩。
这个缘故道理清哑却是明白的,所以伊人坊只在湖州和霞照两地开设。严未央说,等蔡铭做了京官,她就把伊人坊开到京城来。
跟着,就有人回禀:江南那边送年货的来了。
严氏忙命人传赵管事接收,一面叫拿单子进来验看。
就这样,清哑从早到晚都跟着严氏忙个不停。
严氏并不要她操心帮衬,却喜欢跟她唠叨:为何买这样,为何做那样,人情来往要留意哪些等等。清哑是个绝好的听众,偶尔建议做些添减,严氏觉得好,赞她想的细心。
有时又怕她累,赶她一旁歇息去。
清哑并没有婆婆在她家指手画脚的感觉,她是个专心的人,不喜欢操心管太多事,既然严氏包揽主持了家务,她便将心神转移到孩子们身上,照顾和看管孩子们,这和其他事一样重要。
她便进了里间,看适哥儿等人嬉戏。
这些孩子正是三四岁到十来岁之间,正可爱的时候,便是什么也不做,只在旁看着他们、听他们天真的童言稚语,和嘀笑皆非的言论,也是其乐无穷,感觉这日子充实有趣。
莫哥儿不是个爱玩闹的,见清哑进来,立即丢开哥哥姐姐跑过来,对清哑笑道:“母亲,下棋。”
清哑见儿子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自己,也笑道:“好。”
母子两个便摆开阵势,厮杀起来。
下了一会,清哑便发现,莫哥儿这几个月棋艺长进不少,看来公公没少在他身上花费精力。
她老毛病又犯了,悔起棋来。
“娘刚才没想好,是要放这的。”
说完,她把刚放好的棋子换了个地方。
莫哥儿微笑瞅她,和清哑一样安静的眼眸光芒闪耀,荡起层层涟漪;粉嫩的红唇不再抿着,像花瓣一样张开,笑意浅浅。
这个时候,他才表现出孩子的活泼和虚荣。
能逼得母亲对他悔棋,他很有成就感;而大度地容忍母亲悔棋,小男孩觉得是件幸福的事儿。
母亲和父亲下棋时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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